陈石星道:“我是家师的关门弟子,我入门之日,就是家师仙去之时。他老人家的故事,差不多我都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
那人说道:“你的来历我已经知道了。我来此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师门渊源,与你一会,我叫秦岱云。”
陈石星笑道:“秦兄,御书房那个镇纸铜狮的眼睛给人挖掉,还有大同总兵那奏折也给人换上了金刀寨主的书信,这两件事情都是你干的吧。”秦岱云笑道。”不错,都是小弟干的。雕虫小技,教老兄见笑了。”
陈石星道:“这次你虽然不是偷皇帝的宝韧,反而是替金刀寨主送了皇帝一份大礼,但能够在养心殿内,施展偷天换日的功夫,亦已足以显出老兄师门的神偷绝技确是名不虚传了!”
云瑚说道:“秦大哥,原来你是泰了金刀寨主之命来办这炊事的么?你几时投入山寨的,我还未知道呢。”
秦岱云这才把内里因由告诉他们。
“原来他的师父妙手神偷谷凌峰平生最喜欢偷两种东西,一是奇珍异宝,一是武学典籍,甚至各大门派的拳经剑谱他都敢偷。因此不论黑道白道,不论玉公贵人以及武林大豪,提起他的名字,都要头痛。
他隐居之后,晚年忽生悔意,临死前吩咐他的关门弟子道:“我平生做的坏事多,好事少。虽然做的坏事也从未伤及无辜,但做的好事也大都是鸡毛蒜皮,不足称道的小善。
“大恶”虽未为,“小善”无足道。善恶相权,盖棺论定,我还是功不补过的。
“我不想死后留名,但却必须要你替我做一件较大的好事,方能稍赎罪衍,也让我可以安心人士了。”
泰岱云复述师父临终的吩咐之后,稍停片刻,让他们先猜一猜。
段剑平道:“令师是武林的一代奇人、他要你做的好事,想必也是非同小可。我猜大概是和金刀寨主有关的吧。”
秦岱云道:“不错。家师虽然避世隐居,绝迹江湖也差不多有四十年之久。但对外面的大事,他还是知道的,近年金刀寨主在雁门关外抵御瓦刺入侵的事情,他都知道。
“他吩咐我道:‘我平生积聚的珠宝甚多,我并非贪财,只是喜欢拿来把玩。我知道你没有这种嗜好,所以珠宝我就不留给你。我死后,你拿去送给金刀寨主,让他变卖了做军饷。我偷来的一大堆拳经剑谱则留给你,我限于资质,贪多而嚼不烂,但愿你得了这些武学典籍之后,在武学上将来远胜于我。’”
陈石星赞道:“令师做的这件好事,可要比劫富济贫更有意义了。姑且勿论令师从无”
大恶’,即使他做过许多坏事,只这一件好事已足以补过有余。”
他们一路谈谈笑笑,不知不觉已是到了龙文光在西郊的私邸了。龙府的家人看见御林军副统领应修元和两个大内卫士,还有两个小太监一起前来,这一惊自是非同小可,赶忙人内禀报了。
不过一会,龙府管家沙通海便即出迎。沙通海本是龙文光手下的一名高级军官,龙文光“告假”之后,他瞧出“苗头”不妙,索性趁早辞了官职,改做龙文光的管家。要是龙文光没事,他还可以东山再起,做龙府的管家也很不错,胜于在波谲云诡的官场,糊里糊涂的给人加上一个罪名挤捧。
他带着一点诧异的神情看着冒充御杯军副统领的秦岱云,“应大人,你可以稍为透露一点消息给我们知道,这道圣旨,对我们的大人究竟是有利还是有害?”原来他和应修元一向是称兄道弟的。
秦岱云见他看不出自己的破绽,心中暗暗得意,便即和他打“官腔”道:“皇上亲手交下的圣旨,谁敢事先打开偷看。莫说我不知道,你就是问这两位公公,他们也不知道。你快点请你们的大人出来迎接圣旨吧,说不定是大喜事也未可知。”
沙通海作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说道:“既然如此,小的也不敢多问了。请钦差大人和应副统领稍待片刻,小人马上去请家主出来。”
他说“稍待片刻”,但陈石星等人却几乎等了半个时辰,尚未看见龙文光出来。
他们也知道迎接圣旨,是需要整肃衣冠的,但即使换上官服,按理也无须等这么久。
充当钦差的韩芷正要大发脾气,龙文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