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符坚城艺高胆大,也不禁心头一凛:“这人形同鬼魅,可莫要着了他的暗算。”他当然是不敢回过头去再和那人纠缠了,立即跑回养心殿。
跑了一半路,又碰上一个也跑得气喘吁吁的太监。他认得这个太监是汪直的心腹,这次汪直本来是指派他带引瓦刺使者去谒见皇帝的。
两人碰上,不禁都吃了一惊。
“咦,符总管,你怎么不在皇上身边,却在这里?”
“你不是奉汪公公之命给皇上引见瓦刺使老的吗?怎的却一个人跑得如此匆忙?”
两人不约而同的都在向对方问。
符坚城道:“我本来是要到你们那边迎接瓦刺使者的,刚才却听见弥罗法师的声音在大骂岂有此理。我知道他们是跑去养心殿,还以为你在陪同他们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那太监道:“我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情,这事情实在太过蹊跷。”
符坚城道:“好,把你知道的事情先告诉我,咱们再参详参详。”
那太监道:“皇上不是约定三更时分叫他们到养心殿的吗,后来改迟半个时辰,弥罗法师已经很不高兴了。哪知——”
符坚城道:“出了什么事情?”那太监道:“哪知到了约定的时刻,长孙贝勒却睡在床上,起不了身。”符坚城骇道:“他、他着了人家的暗算?”那太监道:“不但如此,他身上的衣裳也给人剥去了!”
符坚城大吃一惊,失声叫道:“哎呀,不好,那一定是有人冒充他去谒见皇上了。”
符坚城迈开大步就跑,把那太监远远的甩在后头。
弥罗法师和长孙兆怒气冲冲的来到养心殿。
殿外面的四个大内侍卫不禁都是大吃一惊。那个长孙兆还没出来,怎么又来一个长孙兆。
那个认识长孙兆的卫士仔细打量。
长孙兆大刺刺的说道:“你们的皇上是在这里吧?去告诉他,我来了!”那卫士惊疑不定,说道:“阁下是——”
长孙兆怒道:“你是不是大内侍卫,今晚奉命在此轮值的?”那卫士道:“不错。”
长孙兆哼了一声,怒气更浓,说道:“你既然是奉命在此值夜的大内侍卫,那你怎能还不知道你们的皇上今晚是要在养心殿等候谁人?我是瓦刺使者长孙贝勒!”
刚刚上过阁楼的那个老卫士袁奎上前说道。”你当真是长孙贝勒?何以不见……”
他正在想问为何不见有太监陪同,按照双方原定的办法,是应该有个司礼太监汪直派来的亲信,手拿一面可以在禁苑通行无阻的铜牌作为信物,带引密使前来的。长孙兆早已满肚闷气,哪里还能按捺得住,不待他把话说完,便即大怒喝道:“岂有此理,我不是长孙贝勒谁是长孙贝勒,我还没有责问你们捣什么鬼,你倒盘问起我来了!滚开,我自己会进去见朱见琛,用不着你们通报了!”
袁奎是最忠心于皇上的老卫土,一听长孙兆直呼皇上之名,亦是不由得心头火起,“即使你真的是瓦刺使者,如此气焰,我也不能让你去冒犯皇上!”
“对不起,宫中自有礼仪,请阁下稍待!”袁奎冷冷的拦在他的面前。
长孙兆大怒喝道:“什么狗屁礼仪,滚开!”
袁奎作势虚拦,双指对着他一掌推来的掌心劳宫穴,左手三指虚扣,那是“龙爪”极厉害的一招,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长孙兆大吃一惊,情知不是袁奎对手,慌忙缩回手掌。
“阁下倘若真是瓦刺使者,请自行尊重。”袁奎的“龙爪手”招式未收,淡淡说道。弥罗法师忽地大踏步走上前去,眼睛里就好似没有袁奎这个人站在他的面前似的。
袁奎一手抓下,弥罗法师挥袖一拂,袁奎踉踉跄跄的接连退出了六七步,还要转了两个圈圈方能稳得住身形。原来弥罗法师在这一拂之中,已经用上了第八重的龙象功。还幸对手乃是袁奎,倘若换上了另一个大内侍卫,早已跌得爬不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