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舟走近,站在队伍前,抬眸睨着,雪花落在众人身上,谁都没动一下。
“怎么回事?”谢云舟冷声问道。
“将军,是张冲,张冲他乱讲。”队伍里有人说道。
“他说什么了?”谢云舟淡声问道。
“他说将军许久未来,怕是忘了军营里这些人了。”这一听就是老兵蛋子才敢说的话,新兵可不敢。
这话解释下来另一层意思是,大家想谢云舟了,想他天天来看着操练。
谢云舟听懂了,气音很足地说道:“从明日开始我们日日看着你们操练,谁敢怠慢军法处置。”
“哈哈哈,将军就想您看着我们练呢。”有人先笑出声,随后众人一起笑出声。
谢七见状唇角扬起,也跟着笑起。
他们是欢快了,谢七可没那么欢快,他还担忧着谢云舟的身子呢,方才下马时谢云竹脚步还有些不稳,应该是伤痛所致。
这会儿跟大家一起站在雪里受冻,痛意怕是又加重了。
谢云舟虽然哪哪都痛,但心里是开心的,他说到做到次日起,天天来军营看着他们操练。
他在军营操练士兵时,江黎也没闲着,粮行要屯粮,药行要屯药材,就连绸缎庄也得把货备足了。
早出晚归的,江黎忙到脚不沾地,十日后,第一批粮送到,她又亲自去码头验粮,确定无虞后,派人来拉。
忙活下来又是一日未曾歇息。
金珠银珠跟在她身侧,不时提醒着加衣,喝汤药,日子倒是过得也快。
所有货屯完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然后是账目汇总又忙了十来日,断断续续下来,忙了将近两个月。
这期间,谢云权从边关赶来回来,谢老夫人看到久未见面的儿子,激动的热泪盈眶。
冬至那日,谢云权生辰,谢府大摆筵席,也是凑巧,那日宫里有事,谢云舟未曾准时回府用膳,为此谢老夫人很是不高兴。
言下之意,谢云舟怠慢了兄长。
谢云舟欲解释,谢老夫人不听,甩着脸子回了自己的院子,后来谢云舟再去请安,谢老夫人也不让其入门。
那几日,谢云舟心情很不好,加之白日他还要去军营操练,太过劳累,病倒了。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谢云舟这病却不是那般容易好的,用常太医的话说,身体亏空太严重,需好好调理,不然以后恐难再上战场。
谢七每日为他煎服汤药,一次不落的看他喝下。
谢云舟因拍江黎担忧,这段日子也没太敢往江黎面前凑,时常在暗处看看她,或是一刻钟,或是两刻钟,或是半个时辰,就那样躲在马车里看着。
江黎太忙了,也没心思想旁的事,忽地,某日,何玉卿问道:“好久没见谢将军了,他最近在忙什么?”
江黎翻阅账簿的手顿住,眼睫轻眨,眼底的光淡了些许,“不知道。”
何玉卿问:“你没差人去问问吗?”
江黎神情更淡了,“近日太忙,没顾上。”
这话不假,还真是太忙了,何玉卿道:“正好也忙完了,不若差银珠过去问问。”
江黎轻抿唇,如碧波荡漾的眸子泛起看不懂的涟漪,声音也很轻,“还是算了。”
人是不禁念叨的,白日提了谢云舟,晚膳时,谢云舟便出现了,他是等着病情好些后才来的,不为别的就怕把病气过给江黎。
江黎的身子也不大好,谢云舟不想因为他让她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