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凝视着,心道:大抵是为了佑她平安吧。
她指尖微缩,似乎还感觉到了上面残留的暖意,这枚玉佩上有细碎的痕迹,她若是没记错的话,大抵是那年谢云舟同敌人厮杀,被敌人用箭射中,凑巧,箭矢戳中的是这枚玉佩。
也正是因为如此,谢云舟才得以平安,后来这事被人提起,谢老夫人跪地说道:“幸得祖宗庇护保我儿平安。”
那日,江黎也曾在心里感谢祖宗庇护。
她从脖颈上把玉佩取下,交于金珠,“你且收好了,等他回来后交还与他。”
金珠轻点头,转身放进了柜子上的抽屉里随后上了锁。
……
荀衍不知何故,总会落谢云舟半步,今日之事原本他在前,谢云舟在后,只是当他要去照看江黎时,阿川拦住了他,说丝绸库突然走水。
丝绸库里正好放着一批新赶制的衣衫,都是供给宫里的,不能有损。
他只得匆匆离去,这一走,忙碌到了天明,所幸没有太大的损失,那批衣衫也还安然无恙。
命人清点完后,荀衍赶来别苑,江黎已醒,正在垂眸凝视着什么,他听到金珠问她:“小姐是在挂牵将军吗?”
江黎道:“才没有。”
金珠最是了解她,见她面颊上染了一层浅浅的红晕,轻笑道:“好,没有。”
江黎确实没有,她是想起了旁的事,加之身上衣衫太厚,故此脸颊才泛起红润。
江黎的想法无人知晓,可她的神情落在荀衍眼中,竟生出同金珠一样的看法,江黎应该是在思念谁。
至于这个“谁”到底是何人,不用猜也知晓。
荀衍的心就这么坠了下来,掉进了无底山涧里,最后摔的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便是拼凑也无法凑到一起。
他的心碎了。
这不是荀衍第一次心碎,三年前便是如此,今日又是如此,荀衍脸上的血色褪去,苍白似雪。
踉跄着他转身离去,拂在地上的影子隐约透着一抹孤寂感。
他很心伤。
银珠端着参汤走进来,诧异道:“小姐,你方才看到荀公子了吗?”
“衍哥哥?”江黎摇摇头,“不曾。”
“奴婢方才看见他从这里走出去,神色很不好,”银珠放下碗盏,“还为你们吵架了呢。”
江黎可以同任何人吵架,但不会同荀衍,荀衍对她关怀备至,怎么可能舍得同她吵。
“或许是有急事吧。”这时但凡江黎追出去便能寻到荀衍,可惜她没有,荀衍边走边回眸看,晶亮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笑意。
反而夹杂着重重的失落,他愤恨想,谢云舟我到底哪里不如你。
江昭同荀衍擦肩而过,见他神情萧索,问道:“怎么这般模样,出什么事了?”
荀衍淡声道:“无事。”
江昭见他不愿讲便没再问下去,“我去看阿黎,你要不要一起?”
“不了,我还有事要做。”荀衍道,“晚点我再来看望阿黎。”
江昭点头:“倒也不急,你忙完了再看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