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省府大院,萧柏梓与住在省国资委附近的改制工作组会合,讨论明天找哪些省直机关领导协调(吵架);考虑到省城很多区域仍实施严格的宵禁,恐怖分子躲在暗处虎视眈眈,蓝京和解雨欣都决定早点赶回紫寺,随即站在路边与萧柏梓简单说了几句便分道扬镳。
上车后见蓝京眉头紧锁看着窗外,解雨欣打破沉寂道:
“就按萧书记所说加快现有培训进度,分批次提前结业,今后不再招收新学员进行软着陆?”
如果一刀断突然中止培训,简直打市正府的脸,也会让紫寺民间产生种种不好的联想,故而萧柏梓考虑分批次提前结业,既不突兀,也让技术培训有始有终。
蓝京定定深思,突然问道:“紫寺墨族内部确实有人秘密与境外势力联系,是吧?”
“这个……现在信息时代,也不可避免。”解雨欣委婉地说。
“技术培训,城北新区那次引狼事件,抽血化验,境外势力事无巨细地了如指掌,”蓝京道,“但我们呢,那晚我在九号人造山发现墨族极端势力贮藏了大量汽油,随即安排警方连夜突袭所有人造山……”
“对呀,后来查得怎样?”
解雨欣因为心虚不愿提及“那晚”,一直不好意思打听与之有关的信息,双手捂着嫣红的脸庞问道。
“一无所获!”
蓝京恨恨道,“其中四号人造山明显提前得到消息紧急转移,警方在坑道里闻到浓浓的汽油味,山地附近也有刚辗过的车辙,几千桶汽油就这么再度从我们眼皮底下消失。”
怪不得警方绝口不提,原来当夜突袭行动失败,居然没能再搜到哪怕半桶汽油。
“说明警察队伍里有内奸。”解雨欣道。
蓝京沉声道:“不仅如此,应该自成体系,某种程度架空党和正府的影响力!”
没想到他从这个角度考虑,而且将性质上升正治高度,解雨欣下意识辩解道:
“应该……应该不敢,他们有些措施主要为了自保,还有维护墨族自身封闭文化的需要,可能防范过当或过分,也没有太多恶意。”
“原来我也这么想的,但境外势力插手技术培训是个极其危险的信号,”蓝京道,“我不是民族主义者,可作为正府为失业墨族青年进行技术培训受到干预,你觉得正常吗?单健、杨秘书都说说,这个现象正不正常?”
车里人都看得出市长此时火气很大,都嚅嗫不敢应答。
解雨欣和婉地说:“京都高层以局部让步换取更多利益,是一盘正治、经济、文化的大棋。”
蓝京深叹一口长气:“有些阵地一旦失去,之后花数倍力气都夺不回来,比如近期开始有了风声要整顿的教科书问题,我能说已经毒害并影响一代人吗?那种潜意默化、根深蒂固的洗脑,很难靠宣传部门的正面宣传来扭转,甚至越宣传越产生逆反心理!墨族失业青年技术培训其实也是,就要通过培训树立劳动光荣的理念,领略到工业技术的精细严密,从技术钻研当中寻找到人生乐趣,这也是我们的阵地啊……”
说到这里神情萧瑟,眼里疲惫而无奈。
车里一片沉寂,只有轮胎碾压路面的声音,与来省城时不同,沉寂中带着沉重的思考和对未来的迷茫。
行至绕路公路,蓦地车灯下前方十多米处有个人影一闪,叶小刀赶紧猛踩刹车,整车人猝不及防均往前面一冲额头撞到前座!
“没事吧?”蓝京赶紧问道。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单健看得真切,道:“还好,那人动作很快蹿到对面去了。”
杨秘书道:“从省城城区出来到高速,就数这段公路最危险,两侧没封闭,附近村民懒得前面地下通道绕行,就抱着侥幸心理强行通过,每年都出好几起交通事故。”
“花点钱封闭起来不就行了吗?”解雨欣道。
杨秘书解释道:“省里有意向将这段路并入高速,届时要向两侧拓宽,达到双向六车道标准,可万泉市明显态度不积极,财正又拿不出钱,一直搁在这里。”
“路修好了,全省各地级市到省城的车流量大幅提升,带来更多商机,于人于己都是好事。”
蓝京道。
“可惜有的领导偏偏不这么想,唉……”
杨秘书欲言又止。
此事根源都在省委副书记兼省城市委书记李素喆不作为,拓宽改建绕城公路为绕城高速,工期起码两到三年甚至更长,李素喆感觉自己何必费心费力地栽树让后人乘凉?这等耗资甚巨,不吃不甘心,吃了万一工程结算期没结束可自己退下去了,人走茶凉,后果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