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希玉后知后觉地回头,拢拢散开的头发,睫毛下一层阴翳:“没事,就是坐飞机累了。”
“希玉小姐…”
“我去休息了。”
宋希玉打断话,背影消失在楼角。
是了,宋希玉并不想说。
宋希玉对她,从来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兼容,关系或近或远宋希玉决定着一切。
她们从阶级上不对等,年龄上不对等,心理上也不对等。
换做许沁自己来想,也是。
她能为宋希玉做的只有很肤浅表面的东西,所以告诉她有何用处?
是她仗着一点好,就想要越界。她该和蒋姨他们一样,被动接受宋希玉的好就行了,又何必自寻苦恼去找寻更实质的感情。
可是许沁她不甘心啊。
宝石
春风吹绿河堤柳叶,明媚阳光撒在公园里锻炼的老太太老爷爷们身上,许沁背着双肩包穿行其中。
昨天周思礼说找她有事,约在公园,看着时间尚早,许沁坐在休息椅上听英语听力,脚步转停一个陀螺,路边小孩跑来捡起,用手鞭让陀螺继续旋转。
许沁打盹,她很长时间没有看到宋希玉了,织好的毛衣还没有送出手,就已经到了春天。
她们像是高速旋转但不相交的陀螺。
“许姐姐!”
许沁回头。
几个月不见,周思礼窜个子了,她快步跑进,披在双肩的长发如瀑布般流淌,像一块浓郁的黑巧克力。
随了宋瑜莹。
“许姐姐,非常不好意思打扰到你,除了你我想不到谁可以帮我……我想给妈妈做一顶假发,你可以帮我吗?”周思礼鼻尖缀着汗珠,她抬起真挚的眼,急切的看着许沁。
许沁恍惚,这两次去医院探望宋瑜莹总是不凑巧,宋瑜莹不是在照片子就是在做检查,跟天意拦着她一样。
不安的情绪像一股暗流涌动碰撞,许沁心里很没底,她道:“瑜莹小姐的病情怎么样了?”
周思礼睫毛低垂,“姨妈说因为妈妈开始做宝石
几人聊了会,宋瑜莹眉间有了疲色,道:“思礼,我让司机叔叔先送你回去,然后转道回来再送你许姐姐回去。”
医院是两家的中心点。
送周思礼离开病房,许沁转头回来上洗手间。
蹲下时看见盥洗盆下有一只口红,洗完手后,许沁捡起来拿给宋瑜莹,道:“掉地上了。”
宋瑜莹眼底深处有一抹紧张,又很快归于平静,道:“是我的口红,丢了一个月了,我找了好久,没想到在厕所。”
许沁递给宋瑜莹。
春雨来的突然,窗外有淅淅沥沥的雨声,雾蒙蒙侵袭进病房。
许沁起身关窗,把薄毛衣递给宋瑜莹。
宋瑜莹拢好衣服,靠在床背,眼神温润的看着许沁,道:“要高考了吧。”
“嗯。”许沁用刀削着苹果。
“想好读什么学校了吗?”
许沁手一顿,望着窗外,路灯下的雨丝亮晶晶的,她弯着嘴角,道:“我想学医,津南医科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