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政和姜珞臻并没有打扰他们的会面。
大约一住香过后,柳思思来到牢房门口,对两人道。「秦越有话想单独对两位交代。」
姜珞臻点头,和东方政一起来到秦越面前。
二话不说,他神色复杂的一头跪倒在太子面前,低声道。「在这种情况下,谢谢殿下还愿意给罪臣一个平反的机会,虽然我知道自己就算把这件事说出来,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但事到如今……」
他抬起头,一字一句的说。「我想,再隐瞒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少灾难,所以今日当着殿下的面,我要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听到这里,东方政和姜珞臻对望了一眼。
「秦越,这里没有旁人,你有什么疑虑,就尽管说出来吧。」
他吸口气后道。「我怀疑,现在的齐将军,并不是我义父齐晨天门姜珞臻顿时露出惊讶神色,就连东方政也声起眉头,目光紧紧锁着秦越的脸。半晌后,东方政才问。」你何以这么认为?「
「我自幼被齐将军收养,对他不敢说全部了解,但三年前,当他在战场上受伤时,是我衣不解带在他床前伺候,所以对他一些身体特征略有印象,比如他的后背上有块巴掌大的红色胎记。
「可是不久之前,我无意中发现义父背上的那块胎记不见了,那之后不久,我就被冠上通敌卖国的罪名,被朝廷满天下的追壳。」
顿了顿,他又透露,「也许殿下会觉得光是这样并不足以证明什么,但不瞒殿下,当初在边境与西良大军作战时,我义父身陷险境,后又被人救出,那之后,他的性情就变得益发古怪起来。
「旁人或许没有察觉,但我自幼与他朝夕相处,对他的习。喷、性情至少了解个七八分。」
「那么秦越……」姜络臻接着问。「为什么之前你始终不肯将这事坦白?」
他露出一抹苦笑,「坦白?姜姑娘这话说得可真轻松,齐大将军在北岳的身分地位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我将这些话说出来,你觉得会有人相信吗?况且……」
他脸上再次露出复杂的神色。
「齐将军之于我,亦师亦父,恩重如山,在很多事没有确定之前,我不敢贸然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如今之所以会选择坦白,也是因为思思跟我说,不久前曾有人入宫想要行刺太子。两天前,又有人闯进大牢欲夺我性命。
「事情发展至此,我不能再沉默了,否则等大事发生,我就真的成了北岳的罪人。」
东方政眯眼道。「所以你怀疑现在这个齐最天很有可能是假冒的?」
「没错。」秦越看了两人一眼,「事实上,我亲生父母是西良人的这件事,除了我义父没有别人知道,而且,我的亲生父母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去世,若不是义父将我抚养长大,也不会有今天的秦越。
「所以,对北岳,我没有恨也没有怨。可自从我发现义父后背的胎记离奇不见时,各种灾难便接踵而来。
「起初我还以为义父是有什么苦衷,加上一直觉得自己的猜测太无稽,所以当他将各种罪证安到我头上时,我才一直保持沉默。」
从刑部大牢出来之后,东方政和姜珞臻久久都没有讲话。
因为秦越提供给他们的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震搏。
他们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过,齐日成天有可能是假的,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真的齐晨天又到哪里去了?
虽然这件事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仔细一想,齐晨天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是整个北岳都知道的。
可他居然对亲生女儿如此刻薄,这的确透着古怪。
见姜珞臻始终拧着眉头,东方政忍不住道。「你也别想太多了,如今伤口还没复元,就这么来回折腾,万一再出什么事,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突然紧紧按住他的手臂,「如果秦越的怀疑是真的,那么这回入宫行刺殿下的幕后主使者,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假的齐晨天。」
东方政怔了一下。这件事与齐晨天有关,他早就有所察觉。
只是目前还没有证据,所以他必须在暗中观察再下定论。
眼下见她如此担忧自己,他不禁笑了笑,「有你这么关心看我,就算等在我前面的是千难万阻,我也会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勇敢面对。」
姜珞臻被他说得脸色一红,小声噎骂,「人家是在和你说正经的呢。」
他急忙执起她的手,「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不过在你一心为别人看想时,也该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如今你身上的伤口还没有痊愈就这么一个劲的折腾,万一真有个好歹,你就不怕别人伤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