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姑娘,醒醒,快醒醒……”
夜半时分,睡得迷迷糊糊的凤夕瑶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困难的睁开双眼,就见喜多提着一只羊皮灯笼,满眼镀银的站在她床前。
她有些意外的皱起眉,低声道:“喜多?怎么是你?”
也幸好慕容府待下人并不刻薄,凡在府里当差的姑娘小子,睡的都不是那种好几十人一间的大通铺。
四个人一间,环境是差了点,但每人一张床,有自己的私人小空间,已经很是不错了。
每个人的床前都有帘子挡着,所以喜多的到来,并没有惊醒旁人。
他压低声音问:“凤姑娘是不是懂些医术?”
凤夕瑶满脸不解。
“我实话和你说了吧,今儿晌午的时候,主子不是不顾一切跳进荷花池,虽然事后差人打热水泡了澡,可是我在外间睡觉,听房里的主子咳个不停,进门一探,主子似乎发高烧。”
说这话时,喜多是满脸焦急,“现在已是午夜时分,若是出府给主子找丈夫,恐怕又要耽误一些时候。再说,主子本身店堂是京里有名的神医,如今他病了,若是再找别人来瞧病,怕会落人口舌。
“那天我瞧凤姑娘医好那只瘸腿猫,猜想凤姑娘肯定也懂些医术,你快去给主子瞧瞧,别让主子真病大发,到时皇太后那边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可是不好交代。”
听喜多这么一说,凤夕瑶什么都明白了。她就知道这么冷的天跳进荷花池肯定会出事,没想到慕容祯的病来得这么急。
当下不敢耽搁,她对喜多道:“你等我换身衣裳,这就和你去给侯爷看看。”
“那我在外面等凤姑娘。”说完,他轻手轻脚的走了。
叹了口气,她忙穿了衣裳,又披了件厚厚的外套,小心的步出佣人房。
前往主宅的途中,喜多提着灯笼边走边抱怨,“主子真是个死心眼,人都死了五年了,他还是……”说到这里,他无奈的又叹了口气。
凤夕瑶瞅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什么人啊?”
“唉!不瞒凤姑娘,主子以前喜欢过一个姑娘,可是五年前那姑娘因为一场意外不幸去世了。今天主子急着跳进荷花池里找的那个荷包,就是那位姑娘当年亲手给主子绣的。
“自从那姑娘去世后,那荷包就成了主子唯一的精神寄托,把它当宝似的整日带在身上,今早出门时发现荷包没了,就疯了一般跑回府里四下寻找,像丢了魂一样……”
喜多在前面小声的抱怨着,凤夕瑶一声不吭的在后面听着,他每说一句,她的心也不由自主的疼痛一分。
到了慕容祯的寝房门前,喜多放慢脚步,压低了声音道:“凤姑娘,主子虽然脾气不好,但其实心地不坏,之前他故意刁难你,让你在咱们府里当个使丫头,其实只是一时之气,主子被宠着养大,没人敢和他呛声,那天你……”
顿了顿,他又叹了口气。“总之,你别怪主子之前折腾你,他一年到头没怎么生过病,眼下这次发病,肯定脾气更加火爆,若有什么刁难辱骂之言,还请凤姑娘别往心里搁去。”
不是他多心,而是主子那坏脾气,把京城里里外外的大小人物全都给得罪了。
虽然慕容家家大业大子嗣多,可唯一继续家主之位的却只有主子一人。子嗣中也不泛有医术精湛者,但这些年硬是被主子踩在脚底下,不知受了多少气。
这次主子病了,他不是没想过去求主子的堂兄弟过来给他治病,但怕真上门去求,只会碰一鼻子灰。
眼下他也只能求凤姑娘出手相救了,好歹她爹是回春堂老板,就算医术比不得御医,相信治个小小风寒肯定不成问题。
凤夕瑶被他小心翼翼的样子逗笑了,安抚道:“你放心吧,我不是小器之人,如果侯爷真病了,我断然不会坐视不管。”
说着,她轻轻推开房门。房间里,隐约传来一阵阵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