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大雪停。
又等了两天,航班终于恢复正常,宋葵在张权和三个保镖的陪同下登上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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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葵坐在疗养院外面的长椅上看报纸,几丝雨坠落下来,在报纸上印下几道圆斑。
刚才还是晴天,眨个眼的功夫又下雨了。
在伦敦待了一个月,宋葵感觉自己都要发霉了,而且身上的关节隐隐作痛,总有冷风钻着缝隙往衣服里灌。
季先十天前醒了,但是情绪很坏,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没有人敢去惹他。
宋葵走到病房门口,守在两边的人面露歉意地冲她笑。
季先不见她。
宋葵对着门说:“外面下雨了。不知道是不是染了风湿,我身上特别疼。”
里面没动静。
每次宋葵过来,病房里就会异常安静,常常静到保镖怀疑里面没人。
“指关节也痛,网上说搞不好是类风湿,我看着有点吓人。”
她抿着嘴,坐到门口放置的软垫上。
这十天来,她就坐在垫子上靠着墙睡。她性格和季先一样倔,没人敢劝。
宋葵中间冻感冒了一次,喝了药以后身体迅速习惯了,她只当回到草原上,要守夜。
她不信季先能一辈子不出来。
傍晚时分,医生护士走进去帮助季先进行简单的康复训练——季先只愿意在屋内训练,拒绝去外面,医院只好在墙上安装防护栏,让季先抓着栏杆走。
每次他们进去,都要锁死房门。
有一次有医生忘了锁门,宋葵露了半张脸进来,季先瞪向那位忘关门的医生,直接把他瞪哭了,还是宋葵自己关上门才算了了这场官司。
后来医护人员再进来,一定记得锁门。
宋葵知道他自尊心强,不愿意让她看见他软弱不堪的一面,可是她都在这里坐着睡十天了,二月伦敦又冷又潮,天气变幻莫测,他也真狠心撂她在走廊冻着。
第十五天半夜,气温突然降至冰点,窗外是拨散不去的潮雾。
病房的门被拉开一条缝,明黄色灯光形成一条直线,印在地板上。
守在门口的人也回休息室睡觉了,走廊里只剩宋葵。
团团雾气从她口鼻冒出来,她缩在羽绒被子里,眉头不安稳地皱着,却也没有被冻醒。
他拉开门,屋内的暖气慢慢地附到宋葵身上,随后他弯下腰,颇为吃力地把人抱起来,汗珠砸到宋葵脸上。
宋葵眼睫轻颤,没有睁眼。
短短一程路,季先像是耗费了全身的力气。
他手臂发颤,很怕失力摔到她。
待将她放到床上,季先侧身倒下去,喘了很久,目光片刻不移地凝着宋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