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们讨论讨论……”罗塞塔放下三明治,“意志是一种有目的的努力……所以不止有大善人能运用魔法。
“邓布利多一向认为善意的动机会获得更强的力量……我也不知道他如何验证,和我没关系。但我确实不相信他那一套。把我……或者我们想象得过分理性。”
“依你所见,是什么驱动了魔法呢?”
罗塞塔略微眯了眯眼。“我们是在新英格兰……你知道吧?”
“是的。”赫敏回答道,“新英格兰。怎么了?”
“有位作者的名气不能算非常大,作品也不能算非常出色……”她说,“但新英格兰笼罩在他强烈的、真实的焦虑当中。”她想了想,又说,“虽然他的焦虑建立在歧视之上。但还是焦虑。强有力的焦虑……如果稍微轻那么一点儿,或许就不需要那么多触手和眼睛……不是吗?”
“所以……你认为焦虑是魔法的动力?”赫敏问,她想到那盏突然破碎熄灭的路灯。
“动力?”罗塞塔笑了一声,“格兰杰小姐,我们是在新英格兰,刚刚提到一位生活中充斥焦虑与失意的作家,就没有更有趣的猜想吗?”
“没有拜读过这位作家的大作。”赫敏冷淡地说,“你还要继续吃吗?”
“吃啊。”她重新举起三明治,“巫师是一群过度焦虑的怪胎?听起来还挺好的。不……焦虑不是魔法的本质。焦虑的人那么多,焦虑症患者并不都是魔法师。”
“你是说,魔法是天生的?”赫敏问,“可是……它不可能是突然之间降临到某一代人身上的。怎么会从来没有人……利用过呢?”
“我怎么知道有人没利用过呢?”罗塞塔说,“哦……你知道魔法有很多种吗?”
“所以?”
“所以,邓布利多是一个擅长看透人心的人。”罗塞塔答道,“基于此……我奉劝诸位相信只有大善人才能掌握魔法。他肯定是大善人,对吧?他可是告诉了你世界上有魔法……”
“你的意思是……”赫敏皱起眉头说,“你是说……”
“马萨诸塞真是神奇的地方啊。”罗塞塔说,“有巫术、外星怪物还有复古核末日,我肯定会想念这个地方的。”
“我以为你是他的学生。”赫敏略显困惑地问。
“我是的。”罗塞塔轻描淡写地说,“学生和老师向来是最容易产生分歧的群体。”
“仅仅是焦虑?”赫敏最后问,“仅仅是焦虑,因为杯子掉在地上会碎的焦虑?”
罗塞塔咽下最后一口干燥的面包,菜叶发蔫,赫敏很体贴地没有在里面放上番茄,那样口感肯定会更差,熏肉是唯一的咸味来源,总体而言,你还是应该感谢这位二十岁以后才临时认识的室友。这可是现代社会,她已经很热心善良了,你不能要求在冰箱里放了八小时的生菜是脆的。于是她短暂地思考了一秒。
“很多人发现自己的生活不那么乏味都是因为小时候碰掉的杯子没有碎,”她说,“在这方面我很遗憾地陷入了俗套。不过我摔的那个杯子是塞弗尔的作品,虽然我很不喜欢……”
“但它最终没有碎?”
“它碎了。碎成渣了。”罗塞塔说,“不过,我很快就后悔了……地毯上粘着碎瓷片和粉末让人很烦恼。天蓝色和镀金让人很腻烦,但我已经用惯了那只茶杯,我想要其他杯子的前提是它被塞进库房。所以它复原了。杯子掉在地上会碎的焦虑……有时候非常强烈。尤其是你亲手砸碎了一个画着小天使的茶杯时。”
“嗯,”赫敏顿住了,“好吧。我想这是……正常的。”
她们站起身,罗塞塔将手搭在台灯的按钮上,示意她自己还要放餐碟。赫敏绕过餐桌,拧开卧室的门,突然迟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