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霜当初承诺会把她的事情事无巨细写在信中,后来捷报频传,陆云霜信中从未写过她受伤与否,季清沅想问又不敢问。
她远在京城,即使知道陆云霜受伤又能如何?她怕自己的忧心扰了陆云霜的心神,便一直没有问。
此刻真切看到这些伤痕,言语虽是埋怨,神情却满是疼惜。
陆云霜赶忙把衣裳穿了回去,不让她继续看,“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不生龙活虎的吗?倒是你,再哭下去,可要变成一个小哭包了。”
“你才是哭包,”季清沅拍开她的手,拿出帕子擦泪,“当初说了你若有一丝隐瞒,我定是要与你算账的。你说说,你要我怎么罚你?”
“啊,”陆云霜神情立刻变得可怜,“我们才刚刚重逢,你就要罚我吗?你当真舍得吗?”
季清沅当然舍不得,把帕子丢到她怀里,“你就是看准我对你心软,才敢肆意隐瞒的。要不是看你受了这么多的伤,我定是要……”
“要什么,要好好检查一番吗?”陆云霜打断她的话,握着她的手放在她的衣领上,“没事,实在不放心,就再仔细检查一下。”
这会儿再检查,意义便不一样了。
季清沅拽又拽不动自己的手,想起一件事,提醒她:“你刚刚回京,不要先去宫中面圣吗?”
“不用,”陆云霜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陛下一早派人说过,准我回京之后先回来见你,再去宫中面圣。”
季清岚知她们分离之苦,当初下令大军班师回朝之时,贴心地让人传了这句话。
现下无事来扰,季清沅心中其实也有些意动,她抬眸瞧向陆云霜,不禁靠近一些,“那,我们做些什么?”
“阿沅想做什么?”陆云霜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季清沅知道她想让自己主动,她没有犹豫太久,抬手揽住陆云霜的脖颈,主动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低声问她:“做这些,可好?”
“好。”陆云霜的掌心贴住她的后腰,一手按在她的脖颈后,加深刚刚那个短暂的吻。
季清沅有时会歇在云枫苑,床上被衾染着她的气息。
陆云霜此刻觉得这气息比军营中最烈的酒还要醉人,她此刻什么都不想,只想把她怀中柔软的小公主融入她的骨血中,好好解一解这相思之苦。
晚风袭来,阁楼檐角下的铃铛被风吹得叮铃作响。
一夜过去,陆云霜让人备了沐浴的热水,抱着小公主踏入温热的浴水中。
季清沅疲惫得只想入睡,她没有一点力气,靠在陆云霜怀中,由着她帮自己清洗,回到被窝后就只想入睡。
感觉到陆云霜没有上床,她又勉强睁开眼睛朝着陆云霜看去,见她在穿衣,困意散了一些,“你去做什么?”
陆云霜把腰带系好,蹲下身子看向她,替她掖了掖被子,“进宫面圣,你还没吃什么东西,要不要我回来带些吃的给你?”
“不用,”季清沅微微摇头,感觉困意再度袭来,勉强撑着,“那你早去早回。”
“嗯,睡吧,你醒了我就回来了。”陆云霜摸了摸她的头,见她安心睡去,便转身离开,轻轻将房门带上。
陆云霜进宫面圣,也无甚重要之事,很多事情早已在折子里上报给季清岚了,她主要有一件事挂在心上。
当初临行前,她向季清沅承诺,回来后会带她去桐县住上一段时日。
如今春和景明,正是繁花盛放的时节,此时不去又待何时?
季清岚准允她三个月的告假,见她欢欢喜喜离去,悠悠叹了一口气,走到屏风后,看向正在翻看折子的沈蕴微。
见她不理自己,季清岚走到她怀中坐下,感叹道:“如此大好春日,难道沈大人没有一点其他的想法吗?”
沈蕴微的视线从折子上挪开,抬头看向她,“不把这些折子处理完,你如何出去踏青?”
季清岚眼眸一亮,喜出望外:“你这是答应陪我出宫踏青了?”
“我何时没有答应?”沈蕴微眉间一挑,“是你昨日说的时机不对,我才没有应你。”
那种时候,她还有心思与她商议别的事,沈蕴微只会认为自己不够努力,她才会分神。
季清岚脸上微微一红,轻咳一声,“我这不是觉得你那时候比较好说话嘛。”
她现在不比从前,一出行必是要跟随一大堆的人,又麻烦又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