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她如此,面上有些许动容,但一想到她是在为季宣廷着素,又觉得嫌恶。
“事到如今,你还是没有一句实话。”
额间痛意不断加剧,皇帝神色冷漠下来,“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待朕?”
“不薄?”荣妃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她缓缓起身,转身面向皇帝,看着这个枕边人,神情变得讥讽,“什么叫不薄?纳我为妾,让我在这宫中争斗不休是不薄?还是让我看着可望不可及的皇后之位是不薄?你坐拥三千佳丽,难道我就不能心悦过他人吗?”
皇帝觉得这话刺耳得很,耳边像是有嗡鸣声响起。
他往前一步,逼问道:“你这是承认你和厉王的过往了?这些年,你待在朕的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荣妃讽刺地笑出声,眼里再无从前的恭敬与依恋,“当然是为了荣华,陛下不如去问问这满宫的女人,有几个是真心喜欢你的?若非为了这份荣华,谁又愿意留在你的身边?只可惜,我苦心经营多年,还是落到这个下场,成王败寇,如此而已。”
这番话当真是一丝情意没有。
皇帝只觉怒上心头,他一想到荣妃日日想着厉王,心口似乎也在抽痛,“你既然如此爱他,当年为什么还要嫁给朕?你竟然还生下那个孽种,让朕成为天下人的笑话。”
皇帝不想将季宣廷的血统一事传出去,就是想维护皇室颜面。
但他口中的“孽种”二字真切地刺痛荣妃的心。
一念之差,铸成大错。
当年她眼见厉王与储位无缘,毅然另嫁他人。
后又为了安抚厉王,撒谎骗他,说腹中孩子是他的骨肉。
不想他竟然将暗卫令牌交予她,让她可以差使那些神出鬼没的影卫。
她当然不想放弃这些影卫,想着终于一日会用上。
可没想到,最后竟也是这些影卫,害死了她的儿子。
“孽种?”荣妃眼中露出强烈的恨意,她忽然拔下手中的发簪,朝着皇帝冲过去。
御前侍卫立刻上前,将她推回殿内。
膝盖磕到冷硬的地面上,荣妃一时难以起身,她看向皇帝不可置信的一张脸,凄凉又讽刺地笑道:“当年若是厉王登基,我就是皇后,廷儿就是太子。若没有你,我们本该有很美好的未来。是你!是你毁了这一切!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个!”
荣妃声嘶力竭,不复往日的柔宁美好。
皇帝只觉头疼得厉害,再不愿看她的脸,“你疯了,朕今日就不该来见你。”
皇帝转身要走。
荣妃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厉声喊道:“陛下,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皇帝没有理她这句话,疾步走出景翠宫。
突然眼前的景象扭曲一瞬,喉头顿感腥甜。
皇帝突然喷出一口血,紧接着人就晕了过去。
消息没有传出皇宫,太医们轮番诊脉,也没有查出病因。
姜渺今日本是休沐,也被紧急召回宫中,她一再探脉检查,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