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是真说:“乖宝。”
苗宝偷偷用纸巾擦脸,在嘴唇上蹭了好几下,然后靠过去,贴贴陈是真左脸,又有些贪心地吮住唇瓣。
太阳彻底落下去,刘叔和陈是真的几个同事来看他,苗宝坐在一旁,静静听着。
他们说任秋死了,他家人来了,在办后事。
苗宝想到他还吃过任秋的醋,偷偷在心底不喜欢他。
陈是真看起来很平静,一众人离开后,他让苗宝把他们拿来的东西和送来的钱一一记下。
苗宝用手机回答好,抱着本子回忆牛奶是谁拿来,红包又是来自谁之手,里面数目多少。
记好后,他把本子放好,看到陈是真皱着眉,很不舒服的样子。
苗宝抬手拍拍陈是真,用手机讲话:哥,哪里不舒服?
陈是真痛得满头是汗,说不出话,苗宝跑去护士台,医生给陈是真打了镇痛泵,陈是真有气无力地跟苗宝说:“宝,哥睡会。”
他入睡很快,苗宝拧干浸了温水的毛巾擦去他身上的汗,擦好洗干净晾好。
苗宝不睡陪护床,坐前几天跟护士姐姐借的矮凳,趴床边,睁眼便看到陈是真。哥看不到,不用关灯。
陈是真没醒来的这几天,苗宝每晚都这样守着他,看着他,和他待在一起。但苗宝觉得这样不好。
生病受伤不好,看不到不好。不会讲话不好,添麻烦不好。
苗宝难过地想着,眼皮变得很重,他去洗手间用凉水冲脸,反复几次,还是沉入睡眠里。
陈是真夜里被尿憋醒,习惯性睁眼,仍是一片黑暗。病房里很安静,是苗宝睡着后的呼吸声,很轻。
陈是真在另一侧下床,手上缠了绷带,几乎没有触感。这会儿凭记忆往厕所挪步,不知碰到什么绊了一下,趔趄几步,倒在地上。空旷的病房里发出很大声响,苗宝睁眼看到陈是真正用伤手撑地站起来,扶他起来。
“吵着你了。”苗宝在他手臂上点了两下,没有。
苗宝带他去厕所,瞥到罪魁祸首是自己没有摆好的椅子,苗宝眼睛发涩,鼻子发酸。
带到马桶前,苗宝挨得他很近,手捏住裤沿,帮他脱下。
位置有些偏,他贴住陈是真左胯的手轻按一下,陈是真配合地朝右边挪了一步。
苗宝另一只手扶住那里,陈是真听到苗宝越发紧张粗重的呼吸,笑着问:“怎么了?”
苗宝食指催促地在下面掂了一下,拇指覆上捏住。
好烦啊,你快一点。
结束后苗宝整张脸已经涨得通红,呼吸乱得不成样子。原本只需要待几分钟的厕所,硬生生待了足有半小时之久。
苗宝有些生气地鼓起腮帮,左侧腮帮一痛,又扁回去,他瞥了眼镜子,嘴唇被他吻得很红,像是熟透的西瓜瓤。左脸有很重的一个吻痕。
苗宝微微努嘴,给陈是真洗漱,兑了温水擦脸,从书包拿出面霜,指腹轻按在陈是真脸上,细细地涂。
涂好揽着他腰带他躺回床上。
“不要趴床边睡,上来。”陈是真知道这小孩不睡陪护床,猜也猜得到怎么睡的,那样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