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陈是真眼里全是他,旁的什么都放不下。
“你摔鱼缸干嘛?你看你腿上崩的。”
陈是真念叨着去厨房拿扫把过来,苗宝坐在地上手里握着块碎玻璃,左手手掌划了很大一道口子,血汩汩地往外淌。
“你他妈疯了!!!”陈是真硬掰他手把碎玻璃丢掉,陈是真拿了块毛巾紧紧缠住,抓着他另一只手放在毛巾上面,命令道,“按紧了!”
苗宝望着陈是真眼睛,在里面找寻自己。
看到他眼睛里的自己,笑起来。
“宝,哥错了,哥再也不凶你了。”他声音透着哭腔,捞着苗宝膝弯打横抱起来出门,苗宝去按电梯按钮,转而用手背去蹭陈是真脸上的眼泪,冲他摇头。
不行,我就喜欢你凶我。
陈是真冷静下来一点,吸吸鼻子说:“宝,听话,按住左手毛巾。”
苗宝乖乖按住左手。
电梯门缓缓合上,苗宝透过电梯的镜子看到自己,神情呆滞、满手血。陈是真白衬衫沾满血渍,脸上也有,被他搞得狼狈又糟糕。
苗宝靠到陈是真肩上,鼻尖碰到他的脸,呼吸温热地扫在陈是真染着血的脸颊上,两人呼吸亲密可闻。
鼻尖往前蹭蹭,右手捧住陈是真的脸,嘴唇缓缓贴上他的唇瓣。
左手伤口的血管在跟着心脏突突跳动,心里那几只跳个不停的兔子顺着血管从伤口跳出来。
哥,我疼。
我想你多疼疼我。
以后只疼我行吗?
车子驶出地下车库,雨水倾泻而下落到车顶,噼里啪啦如同鱼缸碎掉的声音。
在嘈杂雨声里,苗宝坐在副驾,脑袋紧靠椅背,偏脸望着陈是真,额角有汗滑落。
陈是真专注开车,并没有看他。只会在红灯时看看他安抚几句。
又遇到一个红灯,苗宝抬起右手放到额角,紧接着握拳伸出小指在胸口点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哥没生气,也不怪你,是哥的问题,听话,按住左手。”
苗宝还想说什么,单手比不出来,绿灯亮起,陈是真不再看他,加快了车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