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院后苗宝跑到病房门口,听到常妈妈在跟陈是真吵架。内容无非是之前说过无数次不让他下井,陈是真硬是不听。
“怎么说都不听,这就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活,你还说心里有数,你有什么数?这次是你命大没站在正下方,要真出什么事你让我们怎么接受得了!”
陈是真笑了笑说:“出事你们就跟矿上私了呗,还能拿赔偿款。”
“陈是真!”
“哎呀——我开玩笑的,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没——”事么。
苗宝忽然用力推开病房门,双手紧紧攥拳,眼睛气得通红。
“……”陈是真看着苗宝那表情心里颤了一下,他从没见苗宝生气成这样,想着缓解下气氛,便说,“站门口干嘛?热气全进来了,关上门进来。”
苗宝听话地用力摔上门。
陈是真:“……”
现在陈是真已经确定苗宝听到了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
常妈妈出去拿订好的饭,剩下苗宝自己在这看着陈是真。
苗宝站在床边细细打量着陈是真,他左脚打着厚重的石膏被垫得很高。胳膊上除了擦伤医生已经做了消毒处理外,还有一道很深的口子,缝了三针。
“作业写完没?”
苗宝不搭理他。只是安静站在那。
“我没事儿别担心。晚上在学校吃的什么?吃饱了没?一会儿吃点再写作业,你瞧你瘦的——”
苗宝一拳捶在陈是真肩上,陈是真看着点劲没有的拳头愣了一下,挪了视线去看苗宝,小孩眼眶红得更厉害了,继续软绵绵地打在陈是真肩上,边打边用衣袖抹眼泪。
“干嘛,谋杀亲哥啊你?”
你才不是我亲哥。
苗宝最后一拳带着情绪用了好大的力气,锤得陈是真闷哼一声。苗宝面露紧张地去揉陈是真的肩。
陈是真捏捏苗宝的手说:“哥知道错了,以后不这么说了好不好?轻微骨折,真没事,歇俩月就好了。”
小孩还是闷闷不乐,陈是真说,“这几个月没法抱着背着某个小孩到处跑了,他不会因为这个生哥的气了吧?”
苗宝垂眼瞪陈是真,脸臊得通红,抬手去挠陈是真痒痒。
常妈妈回来苗宝正分腿坐在陈是真身上,吓得喊道:“苗宝!”
苗宝身体僵了一下,立刻要从床上爬下来,膝盖在床沿滑了一下,整个人趴到陈是真身上。陈是真故意痛呼一声。
常妈妈放下饭快步过去拍苗宝屁股:“你这孩子,快下来!”
苗宝爬下床捂住嘴巴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常妈妈回去照顾老宋,有点儿不放心把陈是真交给苗宝。走前拽着苗宝嘱咐好几遍,苗宝推着她出门去。
苗宝拿消毒液把整个病房角角落落挨个喷了一遍,趁陈是真上完厕所,让他先撑着拐站一会,又把陈是真睡的床换了常妈妈带来的被子床单,才扶着他躺上去。
然后又去鼓捣那个窄小的陪护床。
陈是真问:“小洁癖精晚上睡得着么。”
苗宝踢了一脚陈是真的病床:要你管。
“我这不是在管么,那陪护床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呢,上边肯定可多细菌。”陈是真一边说,苗宝特嫌弃地一边拿起消毒液喷壶往陪护床上喷,“都喷湿了,你一会儿怎么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