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易父被她弄得无可奈何,叹了口气后说道:“我所言的那位友人便是同州知州蔡和中相公,而那位二哥便是和中兄的二子蔡逯。君实那孩子稳重恭顺,年少时便出人一头,如今更是超然众人。虽说你二人还尚未见过面,但爹爹相信,他会是一位难得的佳婿。”
易父说完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易灵愫的神情。一旁的二人也看向易灵愫,眼中是何意味分辨不清。
蔡逯?那不是在长街上给她解围的小官人么?
易灵愫心中掀起狂风巨浪,面上也无法保持冷静自若的模样,易大了嘴一脸不可置信。
“蔡君实?他……”易灵愫想问出更多事,但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那位小二哥长你四岁,如今正是弱冠之年。你一向娇惯,二哥以后倒是能照顾些你。”大娘子见易灵愫一脸激动的模样,想着她态度应该有些转变,说出的话也有意无意地在撮合。
那孩子确实值得托付,她相信易父的眼光。如今唯一要担心的,是这两位能不能互相看对眼。
易灵愫一愣,爹爹娘娘和二姐一脸竭力撮合他们二人的模样真是难得一见。
眼下,她脑子里回想了下蔡逯的相貌,她当时好像也没怎么注意到人家的长相。当时净顾着觉着难堪了,也没别的心思。
“听着爹爹娘娘这般说,我倒是对那位二哥有些好奇。”
易父易母听见她这么说,心里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易灵愫现在不厌恶那个人了。
“吃罢三姐,多吃些。”易母给易灵愫夹了菜,桌上这几人也都继续吃了起来。
饭后二姐和易灵愫从爹爹娘娘那边辞别,便回到了后院。原本易灵愫是想回屋睡会儿的,她醒来虽并未做几件事,但身子却莫名很累,累到想直接葛优瘫到天荒地老。二姐却看不惯她这无端颓废的模样,硬要拉着她去幽园逛逛。
这幽园便是易府后院内部的小花园。牌匾上的字是易父亲自提上去的,劲道有力,倒也是他的风格。
饭后走走自然是对身子骨好的,更好的是小姊妹间的私密谈话。
“对了,再有数日便是乾元节了,到时我们可以出去好好玩玩。”二姐扯着易灵愫的手兴高采烈地往前走,边走边说。
乾元节易灵愫是知道一二的。北宋把官家生辰那天定为节日,那时普天同庆,女子可结伴而行尽情玩乐。而这四月十四乾元节过得便是仁宗的生辰。
仁宗期间程朱理学还未兴盛起来,故未婚女子出行也格外便利,不受什么规矩约束,只是出门前要经爹爹娘娘许可才行。只是易父严谨,想必之前对这方面的事也多有限制。
不过既然是乾元节,易父也会忙于应酬,自然没有闲心关心自家儿女的出行。
易灵愫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她喜欢探索些民风古事,此次游玩,便是了解北宋民间的一个绝佳时机。民间是不是如《清明上河图》中那般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呢?
二姐拉着易灵愫一路好走,将莲池,松林与亭榭都绕了个遍,见易灵愫实在无力才揶揄着放她回去。
走之前还说了句“你可要好好练练身子骨,以后要走的路还多着呢!”
说罢便挥手告别,走进她的西厢房,就在易灵愫住的东厢房的对面。
她提起比壮汉还重的剑,简直轻轻松松!
于是,大家都看到那个被他们奉做新神的易姐,边跑边笑,像个被鬼附身的傻子。
她越跑越快,裙摆翻飞,银饰响得清脆。
踏过一条时间长河,踩碎所有的委屈与怨气,将过去的阴霾全甩在后面。
她敲开了阁主的屋窗。
她轻盈地跳过窗,在阁主惊讶的眼神里,狠狠扑向他的怀抱。
“吾友,我全好了!!!”
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