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歌哭着笑着,眼泪滴落在窗樘上,她的手指抚摸着手心的那一枚玉戒,再度仰望着满天的大雪,温柔道:“下雪了。”
“瑞雪兆丰年,明年该是很好的一年。”
许朝歌刚一下车,就被陈铮扑了个满怀,他抱着许朝歌,抬头哭道:“铮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姑姑了。”
“怎么会?”许朝歌温柔地抚摸他的发髻,“姑姑最喜欢铮儿,怎么会不告而别呢?”
她牵着陈铮的小手走进屋内:“姑姑知道,铮儿又聪明又听话,所以姑姑说的,铮儿都会做到的是吗?”
陈铮十分用力地点头:“铮儿最听姑姑的话了。”
许朝歌欣慰地抱着陈铮坐在门槛上:“铮儿可还记得你的姑丈?”
陈铮点点头:“记得,他是姑姑的丈夫。”
许朝歌笑着流下泪水:“对,她是我丈夫。”
“如果你见到你的姑丈,你不要与她相认,也不要说出关于我的事情。如果她认出你来,你也切记,不要将今日之事告诉她。”
“姑姑你呢?姑丈要是看见你了该怎么办?”
“不会的,在这里,她不会再见到我的。”
陈铮挠着脑袋问:“为什么?”
“我要去一个地方。”许朝歌晃着陈铮的身子,“姑姑等了她那么久,或许换一个地方,能够等到你的姑丈。”
“换个地方就能等到吗?”
许朝歌带着哭腔笑答:“会的。”
“好诶!”陈铮一阵欢呼,“姑姑你带我一起吧,这样我也能等到我爹娘了!”
许朝歌宠溺地捏着陈铮的脸颊:“现在还不行,因为姑姑要拜托你一件事情,这件事特别特别重要,姑姑只信得过你。”
“姑姑你说,铮儿一定帮姑姑完成。”
许朝歌抱着陈铮,看向屋外的雪色,目光柔和,记忆回到她与祁牧野初次见面的时光。
自六岁初见,十六岁、十九岁、二十五岁、二十七岁、三十五岁、四十岁,乃至现在的四十三岁,每次相见,无一不让许朝歌心动。与那人相遇、相识、相知、相爱,便是许朝歌此生最大的幸事。
“在姑姑六岁时,第一次遇见你的姑丈……”
祁牧野再度疾驰在雪花飞扬的大街上。她这三十二年的人生,每年都在期待雪的降临,可今年的这场雪,却让她觉得异常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每走一步路,都要耗去她的大半力气。
她与许朝歌曾经的小家已被夷为平地,曾经的面馆也已被查封,当初熟识的伙伴也早已不知去向。她不知这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的心中总有些不详的预感,总觉得这桩桩件件,都与许朝歌的死有关。
今天,正属于建宁二十六年的腊月。
她无处可去,在尹江只剩下翁子渡较为熟识。她虚弱地叩响翁府的大门,说明来意后便昏了过去。待她醒来已是深夜,翁子渡坐在圆凳上面色憔悴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