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得意洋洋地瞥了我一眼,仿佛在说,怎么样,不用你推荐我不也照样进来了。
我在这事中最为诧异的还是师兄汪泽的态度。
当初他不也因为我弟对他打分感到冒犯吗?怎么现在又和我弟搅在一起去了?
恍然间,我想起来,我弟曾说过,他当初对师兄的态度已经算不错了,而且给他打了高分呢。
……行吧。
无论我被打高分还是低分,我都会因为弟弟物化量化我而感到冒犯,但师兄如果觉得无所谓,那就随他吧。
只要他们的火别烧到我身上就行。
我依旧相信,迟早,我弟的行为会引火自焚。
我扯了扯两名学姐的袖子,小声告诉她们新来的实习生就是我那爱打分的弟弟,让她们远离他。
学姐的眼神顿时变了,连带着看师兄汪泽的眼神都不对劲起来。
我经常看到汪泽和我弟聚在一起交流问题的画面。
大概是问一些数据,但那些数据显然和汪泽负责的课题组没什么关系,我不止一次听到常晶学姐吐槽,说汪泽给她们布置的任务越来越敷衍,有时候还会忘记布置。
果然,在课题中期导师抽空检查的时候,汪泽师兄负责的这个课题终于出了大纰漏。
导师震怒。
按理来说,汪泽师兄参与的课题太多了,不会出现这么低级的错误,但偏偏就出现了。
而且,由于他压根忘记其余两位学姐负责的内容,连甩锅都没办法甩,那确确实实就是他的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师兄开学后的留学名额,大概是黄了。
师兄懊恼不已,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但我反而想得很清楚:其实就是因为他招了我弟进来,分了他的精力。
我弟此人,眼高手低,而且他进来肯定不是帮忙的,我连一次都没看他来参与我们的讨论,他和我师兄总是不知道在商量什么,应该是我弟的毕业论文相关。
7
我弟最近过得很惬意。
可不是嘛,他摇身一变,从不能毕业的小透明变成知名导师聘用的实习生,四舍五入他认为自己也是导师旗下学生了——虽然导师根本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师兄则明显被我弟拖累得不轻,最近一直脸色阴沉。
只是他俩依旧混迹在一起,显然不是友情——从小到大,由于我弟总是会给他的朋友们打分、分成个SABC等等级,没人愿意自己被分成三六九等,所以他从来没有长久的友情。
我开始相信我弟真的攒出了个大活,才能这么吸引我师兄,让他为之分出部分精力投入其中。
我弟这个人我再熟悉不过,一肚子坏水。
为此我好心提醒过师兄一次,可第二天我弟冷笑:“我就知道你看不惯我好,怎么,眼见着我要起来了,就恨不得把我按在地里?”
师兄在一旁默不作声。
上一回他出问题后,导师便把课题管理分给了常晶学姐,由于我和常晶学姐交好,师兄连带我一起恨上了。
我不再劝。
我看出来了,这两人各怀鬼胎,迟早会闹掰,而且会闹掰得很难看。
但没想到,那一天来得居然如此之快。
深夜的晚上。
学姐和我处理完自己的数据,就准备走了,已经熬了几个大夜的我们必须要好好休息一下。
临走前,看见我弟仍旧和师兄头碰头聚在一起。
学姐嘱咐让他们临走前记得关灯关门关窗,我弟大大咧咧道:“知道了五分女,这么婆婆妈妈的唠叨,以后谁当你老公谁遭罪。”
赶着回去,学姐气得咬牙切齿:“你弟真欠揍。”
我拍拍学姐的肩:“他肯定在这里呆不久,刚来一周把我们办公室的人得罪了个遍,啥时候他脑子一抽得罪我们导师,不立刻让他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