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到了口边的话语顿时都噎回了喉咙。
“在下明白了。”
不过一秒,三重野便站直身体退了回去,指尖也从他的手腕沿着手背滑开。
就像一只狐狸的尾巴,在安室的心头搔了一下。>>
“原来在人类眼里竟然是很失礼的行为吗?”
三重野眉头微蹙,极小声地嘟嘟囔囔,肩膀塌着,看起来似乎有些懊丧,
“真是糟糕,在下从来没有注意过这种事情。”
两人各自收回了目光。此时,距离目标电梯还有四层。
安室再次开口,话锋一转:
“不过,如果是相对熟悉的人,或在一些……特殊而必要的情况下,此类行为也并不是完全不可接受的。”
“特殊而必要啊……”
三重野露出懵懂的、若有所悟的神色,继而终于抓住了那关键点,发问:
“那么,在下于安室先生算是相对熟悉了吗?”
安室尚未回答,叮咚的提示音在这时响起。这缓慢老旧的电梯终于升到了24层。
门扇打开,迎面就是两个正在入口隔门处吃便当的巡逻警。
“野泽警官让我们来再检视一遍现场,”
安室顶着两人怀疑的视线神态自若道,而三重野适时地递出了那张磁卡。
第一站是玉川的病房,一间拥有两道隔门、诸多器械的高级监护室。
窗户能开启的幅度都不超过30度,现场也没有分尸会有的大片血迹。
但安室不认为丧失了行动能力的玉川是自己走出房门的。
安室查看了那一道道本应插在玉川身上的疗养、监护器械连接管。它们有的被粗暴地扯开甩在一边,有的断开了,断面参差,简直像被硬生生啃断。
他越看越觉得心头发沉,不由地将目光放回了站在床边盯着床单若有所思的三重野身上。
如果这其中有任何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因果联系,那或许,这家伙那里能给出不一样的回答。
三重野嗅着空气中残留的气味,低声道:“他消失了。”
“消失……?”
安室也看向病床。
被子被掀开。病程晚期,玉川的躯体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密集坏疽。护工下班前在床单上垫了几l层吸水棉巾,现在还能看到上面混合着组织液与血液的污浊痕迹,连片组成一个扭曲的人形。
“他所有的气味都集中在这里。”
三重野解释道,
“玉川没有挪动过。最后也只是消失在这张床上。”
安室靠近了,仔细观察着棉巾上的污渍,眉头越皱越紧。
四肢的洇痕较浅,还伴有显而易见的、大块形状不规则但界线明显的缺口。颜色深的部位保留在躯干与后脑,其中尚能看出些许的挣扎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