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只颜色鲜艳的狐狸翻了上来,抖掉水汽,在他眼前化为俊秀男子的模样。
“从前便听老师教过,‘狐狸幻作公子身,灯夜乐游春。’”
高杉拎起嘴角,念起了古连歌,
“没想到今日有幸亲眼见到。”
雨滴大了一点,淅淅沥沥地落在两人的发顶肩梢。
郁未没想到自己吭哧吭哧爬上屋顶,一上来就被装了一脸。
他沉默了一会儿,没忍住指着那又满上的酒盏,问道:
“这样,不会越喝越淡吗?”
“……哈。”
高杉晋助笑了一下,站起身,遗憾道,
“好吧,确实没有什么叙旧的必要了。”
青色的瓷盏被随手摔到地上,酒与雨的混合液体迅速溶于瓦上积水。
随着这声脆响,两人同时冲向对方。
-
屋顶不断传来震动,一蓬一蓬的灰偶尔落下。
津岛修治一边看着窗外越发密集的雨帘,一边不满地和同事抱怨:
“他们就不能换个地方打吗?”
Caster正在核点柜子里的藏酒,闻言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却没说话。
津岛瞥过他微微侧过的耳尖,脸上笑意更深,也做出同样的动作,认真地分辨起来。
屋顶上有两种足音。
第一种,稳定、迅捷、克制而连贯。瓦片被有选择地谨慎踩住。
伴随着的是不时响起的、金属刀锋划过石面的啸鸣——这表示,这是高杉。
雨天湿滑。他一直在尽量将战斗控制在屋顶向阳的、青苔较少的一面。
相较而言,另一种足音更难捕捉。
它神出鬼没、落地轻盈,瓦片在雨声中发出细碎的碰撞音,仿佛只是被野猫跳过。
听着这动静,津岛几乎可以想象,一个人在雨中如何凌空起舞一般,跃起、躲避、伏击。
几息之间,两道足音已相接数次。
三重野没有携带武器,但津岛听来,觉得以目前的状态,高杉胜算不大——他的步伐已经开始乱了。
他抹了把落到肩上的灰团,开始在心里估算损毁的瓦片数量。
又是一声雷响,近得仿佛劈在了他们头顶。
雨一下子跟着大了起来。哗啦啦的水声盖住了屋顶的动静,震荡却也不再传来。
“看来,他们结束了。”
Caster早已坐到角落里看那本怎么也看不完的书,此时头也不抬地冒出这句。
津岛修治顶着雨幕从窗口往上勾头张望。
自然是什么也看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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