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厝问:“营部的人在前几日传信告诉我,褚广谏即将被你调任到上直卫亲军去,是要用他来渐渐接管并取代张从顺的位置?”
确实是有意为之,如何弃帅提卒以谋求最大程度地控局不可不思量。
昭王除了会担心任者的能力外,还有对异方势力壮大的忌惮。而褚广谏虽有几分才干,但以他的资历也不过是个无名之辈,况且又曾在明面上对云卿安有过怨愤,隔阂众知,故较易在昭王眼皮子底下提用,还能增加自身不计私怨、一心为公的威望。
“因为他是你手底下的人,我自是信得过,理所应当。”云卿安这回却是含含糊糊地点头,答话也显得有些敷衍。
“你是想……”司马厝怔了怔,低眸时用手轻捧起他的脸,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腹肌却不由自主地收缩一紧。
“我在想什么?除了你还能有别的?”云卿安勾唇轻笑着,望着他的墨眸因自己而变得越发深色,交织着的滚烫呼吸染上深藏的野性,又趁机亲了亲他的嘴角,底下动作却一刻不闲,一寸一寸摩挲过经,至所探是连布料都藏不住的剑拨弩张。
怎么都像是在被挑衅,还压不住他了?
司马厝别过脸去一瞬,随后认栽般地重重缓了口气,正欲将身边不安分的人扳过来收拾,不想云卿安却已先一步起了身离开床榻,顷刻之间只留空晃的帐纱,暗影浮动。
间隔相望时,云卿安立于旁案边,朝司马厝无辜地晃了晃手中刚捧起来的杯碗,缓缓说:“特意叫人熬好端来的膳汤,再不喝,恐就得凉了。”
总是很有道理。
司马厝沉默躺着自顾自冷静了一会,直挺挺地也坐了起来,面色不虞地盯了云卿安一瞬,后提步向他走去。
窗口减小时,薄灯被随手点起,照出屋内一片明然安谧。
拢披上来的是一件缀绒氅衣,云卿安眨了眨眼,只见司马厝低头帮他在前边打了个结,恰好能挡住有些漏风的寝衫内领。
“该叫我给你端。”他有些不满地道,“膳汤凉没凉我不管,你别给冻着。”
云卿安忽地红了眼眶,手上的碗也晃了晃,他涩笑着闷声说:“早知道,这膳汤,我就不喝了。不仅是苦的,还是凉的。”
人走茶凉一般麻烦。
司马厝显然是不赞同,抬手替云卿安把碗稳住,目光也都牢牢拢着他,郑重说:“凉的我就给你热,倒的我就给你满,没有的我就给你新熬。喝与不喝,怎样都不妨事。”
认定而下,皆可容。瓷沿泛着细碎的光泽,就好像共同设想的,过经的,都可以定格被装进镶着玻璃纸的罩子里。
往后昼夜往返,也就可如这刻的岁长朝夕了。
(本章完)
绕旌旗“侄若反,叔可同?”
此时距离朔北大军营帐较远处,一位全身包裹着在白色兽皮之下,脸上有一道刀疤横亘在右眼上的男人正在听着手下的汇报。
“天将,这次朔北军里像是有个大人物,就连魏玠那个老东西都对其恭敬的很。两军对垒,那个营帐却是金黄色的,与其他的普通营帐甚是不同,不知是天仙还是人皇?”怪就怪在其行欲盐否动得太过张扬,斥候得信也是容易。
“哈哈哈!”呼延捷甩手搁下了盛奶酥的碗,仰头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他随即吩咐道,“马上派人过去禀告单于,就说我们已经将乾国的皇帝所在探清。”
南羌部落俱是听从北羌王族调遣,呼延氏便为当地显贵,而呼延捷年纪轻轻已得单于器重,又和众孤涂交好,与太子封括与私底下称兄道弟,得“天将”之称亦不为怪。
以勇著称,非等闲之辈。
“且慢,属下还另有急事要禀。”那人显得有些凝重。
“说。”呼延捷摆摆手,神色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