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这点能耐,应付随意。”司马厝道,“可是卿安……我最在乎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连天的雪漠遥遥如万里,跨越回首故国家乡,所感皆历历在目。
“我娘曾说,绕着澧都城河边梳洗的稚童姑娘每次都会有新的颜色,贩卖豆腐的麻婆若换了身好衣裳,便是难得的遇上了好事,耕夫收了柴,归时可得安憩,小摊小贩交着薄税,回步都是轻轻的。我从没真真正正地去看过,便也就不知真假。”
“郡主说的,都是真的。”云卿安垂目,心间微颤但仍是没有犹豫地应道。
和乐安定,朝风肃清,不可不掂量,以求心安理得,堂堂正正,很简单的一个愿望,却也是横亘当下极难以迈过的一道深坎。
“那都是在我眼前的,却一不留神,就会迈开步踏过了。戈马在侧,疾驰于我,即是常事,不容回看。”
“卿安,别让我为难。”
所能说的做的,只能尽于此,已很明确,司马厝还没有如释重负。“尽责”二字,从来都沉似千斤。缠枝折桂,窃雨行欢,不想忽醒时惊觉乱泞中,沾了绯袍和战衣。
叹息落了地,总要踩着流泻的密密银光,在渐闭的门处暂时分别。
云卿安静静地听,对之明晓。司马厝所想,即是他日后所行准则。
“若可,我也在总兵的眼前,若否,随时也可至你背后。未有相欠,不论牵连。”
“暮已深,天明见。”
司马厝望着云卿安的面容在眼前缓缓消失,他停留片刻而后转身,去行一条从未熟悉过的小巷,伴随着仅有的冽冽深风。
走百病,除病灾,守平安。需过足足十桥,桥桥相异,不可经来处。
这一路跟随所过,司马厝也都默默于心记着。剩下的,他去替云卿安走够,尽数补全。
(本章完)
逐王师“兵者凶,可自护,弃则
“天意下旨,兴天兵,锋芒所指,定荡魔扫邪不留后患,清六合肃八方,顽冥不灵之徒当同俱诛。故勇武之士,应相随王师,忠为吾皇扫荡贼党,涤清天下……”
不日前军帖自朝出,民起攘攘。国之大事,在祀与戎[1]。
征将列队,屠宰后的牛羊还要在队列左右转一圈,号为“殉阵”,军旗、战鼓、金铎、兵器等都要被淋上一点牲血,胙肉则分享用。经筹备久,封兵拜将,校阅授旗,可壮观瞻,振威鼓气。
旁人内心究竟是个如何的想法,魏玠不知,只是当场便激动地站起,在元璟帝身边大声说道:“烈日忠心一片赤诚,实乃大幸。有如此问战而喜的将卒,小小的羌戎贼国根本不在话下。陛下,咱们此时发兵,料想到了来年冬季降雪之前就能够班师回朝大胜而归,彻底结束战争,保举国安泰!”
李延瞻闻言连称三声“好”,在万众瞩目当中,肃容宣道:“传朕旨意,大军即刻进发,怀克将军龚铭领京营三部之军五万为我大军先锋,抵氏校尉东方宏,护肃都督张百贺各率本部各兵将随中军同行出发,共计兵马四万,加营州牧,征羌将军的九万兵马,总称二十万,随朕大驾,征讨南羌跳梁群丑,共图功业。”
“在朕率军出征之后,令昭王监国摄政,提东厂云督任为司礼监掌印从协,不得有误。”
旨意掷地有声,且不论是否为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