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如水波一般层层叠叠的人依然轻柔地回答:“我只是觉得,像您这般的人,屈居于一所中学,终日陪着那些生命短暂又无意义地人族少年少女们,实在太无趣了。所以就想?找几个捉妖师给您找点乐子——反正对您来说,就算整个捉妖盟倾巢而出,也不过是乐子而已,就和斗蛐蛐差不多。”
“我没斗过蛐蛐,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我很厌恶有人自作主张。”江流的语气淡淡的,“而是说你觉得你也配替我做决定??”
言语未竟,江流抬起一只手,一条蓝色的液状物体?飞速而出,冲突了对方的水雾屏障。
而那水雾凝结的人,被打散后又慢慢地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蓝色的液状物流落在地,宛若硫酸一般灼伤了大地。
“血……可怖的蓝血才是您的攻击手段,为什么在校庆那天,在那个姓白的捉妖师面?前,您故意把蓝血变成蓝色的花施展了呢……您在怕什么……”轻柔如鬼魅的声音像水波纹一样扩散,“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变成花,就可以假装那些不是血了吗?”
水雾凝结成的人身姿影影绰绰,时而像个十四、五岁的男孩,时而像个披着斗篷的成年人。
“……这蓝血是您屠杀的三万四千二十五名妖族同?胞和一万五千二百名人族后,用他们的尸首炼成的蓝血……您使用的时候会感到害怕吗?”
白客舟的头一下一下被白头鹰啄着,他“哎呀哎呀”的叫嚷了几声,终于认输了。
“别、别、别啄,我说实话?,我这么英俊潇洒,年纪轻轻要?是被你啄秃了,以后哪里还有人要??”
白风行坐在他面?前,喝完一杯咖啡,打了个响指,那白头鹰点点头,高傲地用脚爪抓狠狠踹了白客舟的脑袋,这才飞了回去。
白客舟捂着头,哀怨地看着眼前两个人。
黑瞳冷声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
“好好好,我交代我交代,其?实这件事要?从两个月前宁大附中那个跳楼的女孩说起……”白客舟只好一五一十地解释起来,“但是在这几桩事情中她都帮了我很大的忙,要?不是她,凭我这点实力,哪能全须全尾的活下来?人有坏人,妖有好妖,咱们可不能因?为她是妖就一杆子打死啊!”
白客舟知道捉妖盟已经捕捉到了江流的痕迹,隐瞒只会让他们下抓捕令,到时候事情搞得更大更不好收尾,不如由他解释清楚,有他作保,至少白风行这里能听进去他说话?。
白风行盯着他,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你说她只是刚好出现?帮助你,那我问你,为什么这几个背后有大妖参与的案子,她都恰好路过且能帮助到你?就这么巧吗?”
就、就这么巧啊……不可以吗?
千里姻缘一线牵,怎么就不能这么巧了?
白客舟一时语塞。
“真不知道你是灯下黑还是魔障了,你自己也说了不论?是雨犬还是邓家涵,都说了称呼教给他们吸取他人力量方法的人为‘老师’,你说的那个大妖不正是‘老师’?”
白风行的厉声责问,如擂鼓一般震醒白客舟。
雨犬和邓家涵口?中被称为“老师”的大妖,江流确实是符合条件的。
“但我觉得不是她。”白客舟确实没有证据,但他坚持这么认为,“也许她有她的目的、她有她的计划……但我相?信一定?不是作恶。”
没人规定?他真心把江流当朋友,江流就也得这么对待他,就非得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江流有秘密,有计划,但只要?不是危害苍生,那就不是一定?非要?告诉他。
虽然……白客舟也能明显感觉出在破了“罪”字大阵后,江流对他确实越来越疏远。
说不落寞是假的,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直接怀疑别人别有用心吧?
看着白客舟澄澈的目光,白风行觉得这目光不是清澈,是“清澈且愚蠢”。
“如果她真的没恶意,怎么不把制造罪字大阵的一起抓了,反而放跑了?她救过你,未尝不是为了接近你,为了深入捉妖盟,妖族不是第一次搞这种事了。”黑瞳脸色一变,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舒服的事,“你还记得我给你说的关于前负责人明遇的事吗?”
“知道啊,那不是因?为谈恋爱什么的……”白客舟莫名其?妙地点点头,但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