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电梯运行的声响嘈杂,淹没了外面的女声。
郁汀略有些绝望地想,下次还是约在家里吧。
走出自习室所在的小区的一路上,郁汀一直没说话。
沉默地坐电梯,沉默地下楼,沉默地走出巷子,沉默地任由乌灼带路,去吃晚饭。
乌灼忽然停下脚步,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回过头。
郁汀回过神,也朝同样的方向看去。
这是个居民区,附近有个不大的公园,时值黄昏,人来人往,在小公园里闲逛休息。
再普通不过的场景。
郁汀问:“怎么了?”
乌灼低头对他说:“我要去看一眼。”
郁汀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想凑热闹,但也没多想,点了下头。
乌灼却说:“你留在这。”
郁汀:“?”
这个人怎么回事,两个人一起出门,自己跑去看热闹?
乌灼抬起手,扣着郁汀的肩膀,将他的身体转了个方向。
郁汀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发现反应过来也没用,这个人的力气大到自己毫无反抗之力。
乌灼很轻地笑了笑:“我想吃冰淇淋。”
郁汀简直要怀疑是这是为了打发走自己的借口了,但想了想又觉得乌灼没那么无聊。
他的眼神很认真。
“要在冰淇淋化掉前回来。”郁汀恶狠狠地说,“不然我吃两个。”
“知道了。”乌灼看着郁汀离开。
最近的kfc在百米开外,郁汀沿着路往前走,不知为何,越走越感觉拥挤,人越来越多,都是去往反方向的,郁汀仿佛在逆流而上,走得很慢。
在又被一个人撞到肩膀且没有得到道歉后,郁汀终于失去耐心,决定要找人理论了。
他回过了头。
公园是以一棵百年老树为中心修建而成的。那是一棵枝繁叶茂的槐树,上面系满了代表祝福的亮红色绸带,不知道是不是黄昏的缘故,绸带的色调变得黯淡又浓烈,像是被血浸透了,扭曲纠缠在一起。而枝叶也密密麻麻,簇拥着,压着挤着。
远远看过去,竟显得遮天蔽日,整个天空都被树冠所占据了。
那棵树,几分钟前看到的时候有这么……巨大吗?
郁汀有些疑惑。
而周围的人似乎也被这一怪异的场景吸引,或是好奇,或是探求,或是追随,总之聚集在了那颗树旁,不算狭小的空间被塞得满满当当,只有一颗又一颗或起或伏的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