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走过46亿年的蓝星是活物,磁场是祂的力场,大气是祂的辉光,而星球上的生命是祂在不同时期呈现的生命状态,用现代人的话说,是“大自然的演变”。
祂不言不语,用波向宇宙传递着自己的声音。祂承载着一切苦痛和欢喜,所有新生与死亡,再四平八稳、偶尔失衡地前进。
阿萨思沉下心来:“是你召唤我来到这里?”
地核没有响动,可微风缱绻,拂过她的发,将之卷到耳后。她明白,祂给的回答是“是”。
“我明白了……”
一如人类用声音交流信息,星球也会用波和能量对外求助。戴安娜说过时空平行、无穷无尽,那是不是意味着当地球发出呼救,她会第一时间来到这里?
也是,她是人工合成的基因造物,却也是自然杀不死的生命个体。
空气、水源、天敌、天灾……她活活扛了过来。杀不死,就只能与她共存。而等她成长到大自然无法压制的地步,“时空之门”就为她打开了。每个星球的承受力都是有限的,而她目前所在的这个生命力十分顽强,以至于能承载大部分神奇生物。
原来如此……
她与自然共存,就与地球相辅相成,而她的到来,能让万物生。
懂了,当她是半自动垃圾桶呢,毕竟她什么都吃。
阿萨思平静地摘下一颗“希望”果,顿觉前途无“亮”。
不过她一贯会想办法,她干脆把第二个母盒放在反生命方程式上吸取能量,留下一个备用,再去找第三个。等第二个母盒“吃饱”,她再吃它就行了。
飞往大都会,循着母盒的气息,阿萨思顺利踏入了“星际”实验室,还是从正门进去的。
彼时,她身着氪星的黑色战衣,覆面披发,仅是利索地从天而降,就被该实验室的人员一路开了绿灯,谁都不敢拦她。
她正要感慨人类的识相,却不料大部分人之所以学会了苟命,主要是他们的头儿明事理。
据悉,赛拉斯博士再三强调,但凡上过报纸的非人类或超能力者上门,就给他们开门,不要开枪,不要反抗,活命要紧。
上行下效,于是星际实验室成了第一个被阿萨思闯入后没被摧毁的“幸存者”。
她见到了赛拉斯博士,对方是一个戴着眼镜、黑皮肤的中年男子。见到她时,他先是一愣,再是长久地注视着她的竖瞳,眼神里带着科研者的好奇。
接着他发现,传说中的“地球领主”压根不像传闻中那么凶残,见实验室的门关着,她并未破门而入,而是安静地站在外头等他开门,瞧着很有礼貌。赛拉斯开了门,阿萨思跨入室内。她扫过他实验室的陈设,没发现什么生物样本、细胞载玻片和变异培养皿,只看到了一个母盒,以及一台激活母盒的机器。
看来,她不是激活、利用母盒的第一人,眼前的这位博士才是。
少顷,她的眼神落在了一张照片上,是全家福。
“那是我的妻子和儿子。”赛拉斯道,“要咖啡吗?”
“不用。”她不会在外解除覆面,不然FBI很容易找到她,“我来带走母盒。”
是通知,不是商量,她上前取走母盒,感知着它的状态,道:“你激活过它,是吗?做了些什么?”
她的眼神有些危险:“是造出了什么生化怪物吗?”劝你坦白。
“他不是怪物……”赛拉斯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又平复了呼吸,“一年前,我的妻子和儿子遭遇了车祸。她去世了,而他……他只剩下头部、肩膀和一条手臂,他还‘活’着……”
赛拉斯一向是尊重生命、尊重科研的人,生平从未犯戒,唯一一次越界是用母盒给予了将死的儿子第二次生命。
他救不了已逝的妻子,至少要救下他们的孩子。可他对母盒研究不深,更没有超能力和意识去控制母盒的运作。
是以,当他用机器激活母盒,用言语和强大的信念告诉母盒,他要他的孩子活下来时——母盒的修复重组锁定了残损的人形,并用它自己的理解将对方打造成一个半人半机械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