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觉得白苏能真的打中她?,这实在是太直白太业余的攻击了。毫无章法,不成体系,这一瞬白苏不像是令人胆寒的武|装|分|子|头|目,反倒像街边泼妇。
剑拔弩张。气氛一时间降到冰点。
跟随余烬的人几?乎同时端起了枪,那整齐划一的咔咔声响像是进?攻前的号角。原本没被?如何苛责对待的俘虏们皆是遍体生?寒。谁也没有想到,一向?精明冷静的白苏竟然完全无视形势,不识时务。
一时间,四面八方黑洞洞的枪口齐齐对准了白苏,只待一声令下?,白苏就?能被?当场射成筛子。
在余烬的印象里,白苏很少对她?动手。
白苏很凶,威胁过她?太多太多次。对着个不到她?腰高的小孩儿半唬半恐吓。这种事太频繁了,以至于后来哪怕她?拿着刀枪,都没什么威慑力里。她?对她?,总是雷声大雨点小,白苏似乎也不介意能不能唬得住她?。
所以这一巴掌,就?连余烬也没想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了。
毫无表情?的白苏。
失去全部冷静的白苏。
在这一无所有的面容之下?,余烬毫无障碍的触摸到她?的愤怒,她?的疯狂,她?的绝望和歇斯底里。
她?对所有的一切没有一句质问,可千言万语也都在这一声清脆里。
脸颊火辣辣的疼。余烬歪着头盯着女人的脸,忽然就?笑了。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突然走两步,抄起一旁桌上那杯别人刚刚给?她?倒的红酒,冲着白苏便兜头泼了过去。
白苏:“……”
众人:“…………”
暗红色的酒液顺着她?的发,她?的颈,她?面部的轮廓蜿蜒向?下?,在白苏身上流淌出长长的河。河里翻滚的浪花像是奔涌的血,落在地毯上,滴滴答答。
血色里有飞射的弹片、汹涌的火光和无数次的生?死交轨。
白苏闭了闭眼,无力感一点一点爬升。她?突然想起多年之前离别时,她?送她?的那杯酒。这么许多年,兜兜转转的,终究还是泼回到她?头上。
啊,那时候这小鬼就?想泼她?来着。
周身笼罩干红的沉香,白苏抬手抹了把脸,有酒液沾上她?的唇。
舌尖轻舔,她?突然发现?,这酒尝起来是咸的。
白苏死了。
哪怕经过重重封锁,消息依旧在丝丝缕缕的缝隙间漏泄出来,如石投水,激起浪千层。
一条死讯,却让整个金三角为之动荡。
这不该是那样一个人的结局。太平静了。那种女人,就?是死也该恣意狂放,不该这般寡淡如白水。
在众目睽睽之下?,白苏□□着倒在血泊里,像是白雪落入成群的曼陀罗花。那么张扬的女人,却死的静谧唯美?;有那么大能量的人,倒下?的时候却无声无息。
晚景凄凉。
有人说这是一场华丽的复仇,但更多的人将?这场围杀视作对地区所有势力的下?马威,用一代旧王的死揭开?改朝换代的篇章。是的,变天了,一时间人人自?危,sturon凶名甚嚣尘上。
晚上九点三十分。章子明刚跑完一单滴滴,便跟着车流,加入了长长的接机大军里。他一边在出租司机的群里和人扯淡,一边暗戳戳的期待着一会儿接到的乘客,目的地能让他跑得更远一些。
车在导流员的指引下?,一辆接着一辆过得飞快,章子明盯着长长的队列,默数着轮到自?己的时候上车的是谁。但他数学不太行。数上十几?个数,那边队伍晃一晃,他顺序就?能被?全盘打乱。就?这样过了两三轮,章子明失了耐心彻底放弃。脑袋往方向?盘上一趴,心里想着他大爷的爱谁谁。
这时候,队伍里一个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个女人纤腰盈盈一握,长腿诱人遐思,单这身材,就?已经能满足一个雄性对伴侣的全部幻想。
他盯着那女人看了好一会,心里yy出两万字臆想,平常公路小黄文没少看,这会儿倒是派上了用场。女人脚边推着个巨大的行李箱,就?像拖着全部家当,印象里他记起某一段,讲的就?是独自?来大城市打拼的美?艳少妇和出租车司机不可不说的香艳三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