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从一片氤氲水雾里醒来。
她睁开眼,周身浸在水里,只有口鼻露出水面。身体的灼痛渐渐褪去,轻微的水波动荡在耳边,像是?悠远的鲸歌。
她感到一身轻松。
这是?太难得的时刻。
就这么赤身裸体的坐了一会儿,她直起?身子从水面抬起?头,水滴顺发梢落下,在皮肤上滚出一条条晶莹的线。
嘭——嘭嘭嘭——
余烬缓缓抬起?头来,盯着嵌着压花玻璃的门,这急促的像要催命的砸门啊……
那个人。
“喂,你死在浴室里了?”
余烬愣了愣。
还不等她说话,门口传来一声巨响,据说防弹的玻璃果然?没碎,可锁扣的铁栓却断掉了,真是?……一言难尽。
火红的长卷发烧进来,带着炽烈的冷香,和坐在浴缸里的她对峙着。
“还没……”
这个回答姗姗来迟。
“……”
女人肩膀撑着门框,眯起?眼睛,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不动也没说话。
余烬从来看不懂这人,不知道她隐在那副皮囊之?下的,是?怒火还是?什么。
最后,女人单手摸出支烟,熟练的点?上。
很多不了了之?拖到最后都以此而告终。
“以后快一点?儿,别磨磨叽叽的。”
女人丢下话头,又大大咧咧的转身,像是?要出去,可身后的小孩儿却开了口:
“我不会再在浴缸里睡着的。”顿了顿:“白苏,你在担心?我?”
女人的背影“嗤”了一声:“你发烧很麻烦。”
“……”
但女人脚步顿住,又转身走了回来,烟枝咬住,指尖在浴缸里探了探:
“或者?你换成热的。”
小孩儿皱皱鼻子,表情有点?“扭曲”。下一刻,不等白苏反应,花洒带着水线像是?机关枪一样横扫过来,一瞬间射了女人满头满脸。
白苏:“……”
哪怕她在家里都不脱防弹衣,又有什么用呢?
白苏:“我操你妈。”
她闭了闭眼,仰头抹了把脸。再低头,自我审视的时候胸前湿了一大片,嘴角的烟也灭了,软哒哒的垂下来。她深深的吐出口气来。
“余烬,你要是?不给?我解释清……”突然?想到什么,顿了顿:“你要是?敢说抽烟的事儿,我今天……”
“白苏,你身上有血的味儿。”余烬看着女人,一字一顿:“你是?不是?杀人了。”
“……”
花洒又淋过来,小孩儿抓起?一边的肥皂,塞在女人的手里:
“你身上都是?血的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