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吗?”耳机里传来温沚赫的声音。
风声大,怕她听不清,两个人都戴着一只耳机以此沟通。
怕是有点怕,但是狂烈的风扑在自己身上,以及被前路护栏下一眼可见的悬崖刺激,肾上腺素的飙升让方晚好像懂得了国外的人为什么那么喜欢极限运动。
“很爽。”方晚大声说,张开手在天地间挥舞。
温沚赫不再说话,只是将注意力更集中在安全开车上。
耳边依然有风声和自己因为每一个急速拐弯的心跳声,除此之外,还有温沚赫的低笑,低沉如海。
第二天,温沚赫托人带了两个西瓜到保安室,一个西瓜十几斤,方晚费了老劲儿提回来,转头就把它们外皮洗了一下,放进了冰箱。
方晚给他发信息:【阿sir,西瓜收到,什么时候回来开吃?】
温沚赫那边一直都没信息。
他们大队抓到了犯人,蹲了一天,在夜晚八点,警车呼啸的公路上,犯罪嫌疑人果然又回到了犯罪地点,察觉不对劲后立马驱车逃离。
道路上车辆众多,兔子被逼急了显然已经不注意什么交通法则了,逆向横行甚至飞越过花坛。
温沚赫一边跟上级汇报情况,一边申请交警要求尽量减少车辆,他握着方向盘,比那亡徒有理智的情况下渐渐拉开距离。
突然,一辆车从前面正向朝着犯罪嫌疑人的车对冲而来,狭窄的路面左右停了车子,靠着的都是些店铺,犯罪嫌疑人大概想这样减慢他们的速度,却没想到会把自己逼进来。
他不停,对面也不停,他往左开一点,对方照样堵住他的路,刺眼的白色车灯晃了人的眼睛。
最后先认输的还是犯罪嫌疑人,在即将撞上去的那一刻,他心理崩溃地踩下了刹车,停下了车。
刺啦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响声,对面的车最后一个拐弯停下,整辆车横在他们面前。
警察冲下去,把一脸涨红的犯罪嫌疑人押住,空气中充斥着“不许动”和“警察”混合的男人声音。
车门打开,穿着黑色短袖的长发男人从里面走下来,脸色平静,仿佛生死也不过是弹指一粒尘。
温沚赫定睛一看,居然是温华。
……
凌晨两点,温沚赫才回到住宅。
他轻手轻脚地进门,室内清凉又清亮,都不需要开灯。
温沚赫走进去,果不其然,窗帘是被拉开的,月色透过落地窗铺满地板,而方晚,打了个简单的地铺就这么睡着。
她浅眠,又或许是精神压力太大了,一听到点动静她就醒了。
“你回来了?几点了?”说着,方晚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摸旁边的手机,“都两点多了……”
温沚赫想问她为什么有床不睡睡这儿,但话到嘴边,他又没问出来。
“去洗澡,等你回来吃西瓜呢。”
“不能你自己先吃吗?”
“一个人吃多没劲儿。”
“嗷。”
“其实主要是不想自己动手切,我想直接吃。”
温沚赫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对于男人来说洗个澡很快,今天温沚赫出了一身汗,他在浴室里站了会,想了想,给自己的浴球上多挤了一点薰衣草味道的沐浴露。
出来的时候,方晚盘腿坐在地铺上,面前放了一个折迭式小茶几,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盯着他看。
温沚赫从冰箱里拿出西瓜:“怎么说?切成块还是……?”
方晚睡眼惺忪,一只手撑着脸,一只手在无意识地空中画圈圈:“……我能不能吃半个,拿个勺子舀的那种。”
温沚赫抽出刀来,听到方晚的话,低眉的脸展开干净的笑容:“这半个下去你可能会撑死。”
他利落地下刀,残缺的影子模糊了方晚的眼睛,她微微一愣,然而西瓜已经被切开,露出里面鲜红多汁的瓜肉来。
像是记忆里某个夏天的打打闹闹,无论是干净温和笑容,还是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