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的门开声,白归晚放下抱肩的手臂,回头看过去。
路星彩双眼仍是红的,脸肿了一圈。
他怀里紧紧抱着问灵剑,整个人除了脸都清瘦了一圈。
看到长廊上站着的白归晚,路星彩动了动喉咙。
白归晚盯着他,许久之后开口说:“你恨我是应该的。”
他看着路星彩瞬间咬紧了下唇,被反复蹂躏的伤口又绽开渗出血珠。
路星彩仿佛在这三天三夜里迅速成长成了一个真正的大人,说话也变得比以往成熟稳重。
“不!我不该恨你。”
白归晚唇瓣微动,望着路星彩和他怀里的问灵剑,身体定在了原地。
“但我很难——不去因为恨白濯而让这种恨牵连你!”
路星彩的心脏和大脑在这段时间里情绪负载过度,但一提到白濯这个名字,恨意还是会像泉水一样从心脏上的无数个破洞里汩汩冒出来,流向身体的四肢百骸,把他整个人淹没其中。
白归晚垂在身侧的十指握紧,听到他继续缓慢地说:
“但是,你这些年对我的疼爱,也是因为我的娘亲。”
“你因为娘亲而对我好,我因为白濯而迁恨你——”
路星彩猛地低下头去,用手背使劲在眼角抹了几下。但白归晚还是看到有路星彩没顾上的泪水划过他的脸颊直直坠落,砸在横贯在两人之间宛如天堑的地面上。
过了好半天,路星彩才抬起头,直视着白归晚的眼睛:“我可能需要很长时间去消化现在的情绪。”
白归晚很慢地点了点头,眼神复杂地望着他:“好。”
强撑着说完这些,路星彩抱着问灵剑快步走出了这条长廊。
白归晚立在长廊上,看着路星彩脚步匆匆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东青玉佩又亮了亮,白归晚这才有了动作。
白归晚上次让繁自柔调查孟师岩,三日前就收到了回音,只是白归晚没有去看。
繁自柔道:“孟师岩这个赘婿果然不是个老实的,当年老孟庄主死后不久,孟师岩把自己的表妹带进了山庄,孟静思为此还大闹了一场,但也没有改变什么。”
这段秘辛说得太清楚,白归晚问他:“此事你如何得知?”
繁自柔打趣:“阁主你这次真是消息落后了!”
“千年前的孟家山庄忽然重现,正在复现当年孟家山庄里的往事呢。”
“这几日幻象附近可真是热闹死了,大大小小的客栈都被过去看热闹的人塞满了!现在故事已经发展到孟师岩去给孟家庄主祭拜,孟师岩都在坟前跪了三天三夜了,现在还在老孟庄主的坟前没起来呢!”
白归晚却觉得孟师岩这个行为透露着古怪:“这也是幻象?”
繁自柔境界不够,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孟师岩应该不是幻象,但是这个忽然出现的孟家山庄还挺玄乎的,阁主您还是亲自过来看看吧。”
白归晚带上青漾打算过去,一直窝在房间里画符的宋微吟知道两人要出门,不顾白归晚的嫌弃跟了上去。
白归晚和青漾上次过来的时候,山庄还明显只是虚影幻象,但这次过来,山庄远远看上去与那些真实存在的建筑几乎没有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