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几个孩子的点个卯,是哪怕阮陶在忙,他安静得拿本书在一旁看都行,书本是倒着的也行,有时候伸手一扒拉,整个人其实都杵着手睡着了,但人还在这里。
仿佛这就够了。
也包括傅长歌。
但是傅长歌是几个孩子最安静,也最不会打扰阮陶的一个。
傅毖泉有时候还有很多府中的事情要同阮陶商议,长歌却是最能体恤人的一个。
他是在安静看书,但是每次阮陶伸手去端茶盏的时候,她的茶盏里都有热水……
爱屋及乌。
所以,阮母也喜欢南平侯府的这几个孩子。
虽然这些孩子都不是阮陶亲生的,但也许有些亲生的母子也未必能如此。
傅伯筠已死,在长歌长大之前,往后南平侯府的事多半都是要阮陶自己做主。
阮陶同侯府的几个孩子相处融洽,倒是了却了阮母其中一桩心事——她早前是怕阮陶同府中孩子不和,往后的日子鸡犬不宁,阮陶腹背受气。
阮母是没想到,但眼下看,谁受气,阮陶都不是受气的那个。
“母亲。”
听到阮陶的声音,阮母也回神,正好见阮陶扶着老夫人上前。
“老夫人。”阮母招呼。
“亲家。”老夫人也回礼。
周遭已经有不少女眷在,见到阮母上前,大多也都猜到来人就是南平侯夫人阮陶了。
南平侯府战死沙场,阮陶当即就带了阖府上下入京,都知道是为了傅长歌的爵位来了,这位南平侯夫人多少是有些魄力在身上的,而且,还将老夫人一道带来了。刚到京中,就掀了平安侯府,还扣了人家家中的仆从,再怎么都是侯门,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是撕破脸了,也压根儿没将平安侯夫妇放在眼里过。天子宣召,也没见平安侯的宅子被还回去,可见这位南平侯夫人是有些手段的。
更重要的是,眼下这节骨眼儿上,天子要体恤和安抚军中,军中都是看向南平侯府的,天子只会偏向南平侯府的家眷;阮陶的父亲还是天子跟前的红人,阮涎沫阮侍郎。无论哪层关系,阮陶眼下在京中都是香饽饽,就算是眼睛长在头顶上,也都合情合理。
但没想到的是,安堂水土养人,传闻中,阮陶生得极其好看,但因为一直是跟着太老夫人的,所以很少入京,京中的正式场合,阮陶几乎都没出现过。所以,对阮陶美貌,南平侯见了一眼便神魂颠倒,去了阮家求亲一事,多少人是觉得言过其实。
但今日,真正得见一回这位南平侯夫人真貌,才忽然觉得坊间传闻有时就未必不可信。
阮陶本人,竟要比想象的还要再明媚上几分。
一个人将所有的优点都占尽了,到底不是一件好事。
水满则溢,兴许,正是因为如此,这桩姻缘再好,但没了后面的福分。
就算天子再恩德,侯府的子孙再孝顺,那也都是不得已的事,冷暖自知罢了。
总归,一百双眼睛看着,就有一百种不同,同情的,嫉妒的,不关心的,八卦的,女眷多的地方,每一处都是戏。
“怎么没见毖泉呢?”
老夫人同几个孩子挑腊梅印鉴去了。
这是这次赏梅宴,宫中准备的伴手礼。
正好阮陶同阮母一处,阮母才小声问起。
“方才遇到表姐了,牛唇不对马嘴乱说了些话,我让她去打听了。”阮陶言简意赅。
“司芳?”阮母意外。
哦,原来工具人表姐的名字叫司芳。
但从这个名字自阮母口中说出起,阮陶明白了,表姐后续有剧情了。
不然,像朱氏这样的,到后来也没有人提起过名字。
原本是工具人表姐,名字竟通过母亲这处提起,那就真是同剧情相关了。
阮陶心中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