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相制止,“老臣已得殊荣无数,天子恩泽当覆别处。”
钟相言罢,目光正好投向一旁的插花,有意看了两眼。
天子尽收眼底。
等到殿外,钟相再次辞别。
天子并未跟上,而是目送钟相远去。
她这一路,都是老师匡扶。
老师太清楚她想要什么,也知晓她该怎么做……
等钟相身影消失在长廊处,天子才转身。
脑海中都是钟相先前的话,有平安侯府,有南平侯府,还有北边蠢蠢欲动的两国……
思绪间,天子驻足。
陆致远替天子去送钟相,眼下跟在天子身后的是陆致远的徒弟,芭蕉。
一直在天子身旁伺候,最重要的是眼力。
天子的脚步停在哪里,目光落在何处,甚至眼神在哪个方向出神,对什么多起过一丝兴趣和念头,都要了然于心。
譬如当下,天子就在一瓶插花前驻足。
芭蕉很清楚,这瓶就是刚才钟相路过时,特意多看了两眼,然后又看了天子一眼。
然后天子果然在这瓶插花前停留……。
“衡芜插的?朕早前没留意。”天子提了一句。
“回陛下,是南平侯夫人入宫时,替衡芜调的。”
天子转眸看了他一眼,“她还有这闲心?”
芭蕉低头,“是衡芜打翻花枝……”
芭蕉点到为止,天子心里便清楚了。
——老臣已得殊荣无数,天子恩泽当覆别处。
老师是告诉她,傅伯筠已经死了……
天子垂眸,淡声道,“还挺别致的,赏。”
芭蕉愣住:“……”
但天子脚步已经走远。
芭蕉才回过神来,赶紧跟上,“陛下,赏什么?”
*
南平侯府内,华灯初上。
但看着眼前这碟从精致的食盒中取出的**酥,阮陶皱了皱眉头。
贺妈悄声,“夫人,这是御赐之物,说明陛下想着夫人,夫人不喜欢也不能皱眉头啊~”
阮陶眉头皱得更深,可是,无论是陛下想着她,还是眼前的这碟**酥都让她头疼啊……
“夫人,怎么都得吃一口,万一日后天子问起来呢?”贺妈语重心长。
但阮陶明明觉得贺妈自己都要流口水了。
“我能直接说不好吃吗?”阮陶头大。
贺妈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