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后不管京中的风言风语传得如何厉害,她都窝在府中插花养神,可以从晨间插到下午,中途听府中的孩子背书,教傅毖泉做事,从平安侯府顺便讹过来的猫不到两日也养熟了……
是!
这些都是宫中的眼线给她的册子。
阮陶每日的作息都极其规律,然后对待府中孩子的态度,看心情……
然后再甩一个大包袱给海凌尘。
她自己日日闲适在府宅中插花,反倒是海国公日日让人盯着海凌尘同南平侯府的老夫人……
每日看着宫中眼线递来的册子——
这么着急入京,应当有一半是为了傅长歌的爵位。
她特意不召见,是想逼阮陶自己沉不住气。
看阮陶这处的反应。
真实反应。
尤其是,看她同许晋安是不是私下有走动。
但这位阮陶,阮大小姐,南平侯夫人,不要说走动,就是在宅子中不挪动,都可以见了不少京中有名的教书先生,还包括不少大家。
傅长歌的事干脆一句不提,转而去盯府中几个孩子的课业……
呵!
怕是深谙如何搅一滩浑水,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不管是早前陆致远和卢老太医亲眼所见,然后亲口告诉他的;还是南平侯府的暗线每日写在册子里的;甚至,还包括京中这段时日一直传得沸沸扬扬的平安侯府过节之事……
天子心中没有全然相信,也没有不信。
她有自己的判断!
包括阮陶说服海凌尘带傅伯筠母亲游京中一事。
她一是好奇阮陶怎么说动得海凌尘。
海凌尘在京中我行我素惯了,就算是合理之事,海凌尘除了听她的,连老爷子的话都会挑着听;
更何况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但海凌尘竟然答应了?!
阮陶怎么做到的?
就算是逼迫,一日两日行,总不能每日都兴高采烈去,然后得意忘形回来……
其二,她更好奇,海凌尘这身脾气比起老爷子(海国公)而言,都算小巫见大巫。
明知海凌尘同老爷子闹翻,已经搬出国公府,搬到鹿鸣巷去了;这个时候让海凌尘去陪南平侯府的老夫人,让喊不动自己孙子,还让自己孙子搬出家中的老爷子怎么想?
但迄今为止,阮陶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对的!
不会一时糊涂犯这种忌讳。
阮陶一定有自己的如意算盘。
所以,她也真是好奇,这位南平侯夫人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但就刚才那一眼,她还是愣住。
让一个女子觉得另一个女子好看,既是一件容易的事,也是一件最不容易的事。
就在刚才那一个抬眸照面,她都觉得“生得极其好看”几个字浅薄了。
一个聪明,又极其好看的女子……
呵!
这样的女子,要么赏心悦目,要么让人厌恶!
但方才那一眼,许是从她目光中看出了些许错愕和迟疑,所以,赏心悦目要多过于让人厌恶。
也恰逢阮陶开口应声,“龙恩浩**,臣夫替南平侯府上下谢陛下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