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特意去隔壁那家打听过,就在后山不远处的一条小河里,有肉质更为鲜美的鳜鱼。
这个时节的鳜鱼,错过就太可惜,故而他萌生了外出钓鱼的念头。
现在他伤势未愈,留在裴氏兄妹家中白吃白喝的,只能做这些小事报答他们了。
没成想今日一早,他刚换好衣服,房门就被人轻轻敲响。
晏修一打开,眼睛找了一圈,最后才发现眼皮子底下站着的胖小子。
起得还挺早。
这胖小子还是不肯说话,可人却机灵的很,葡萄一样的大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蓑衣草帽,还伸爪子去够他的鱼线。
对于犣奴,晏修总有说不上来的亲切感,或许因为他是兄长唯一的血脉,所以他有用不完的耐心。
“小不点。”晏修蹲下来,捏了捏犣奴肉嘟嘟的脸蛋,手感很舒服,“怎么,想跟叔叔一块出去钓鱼?”
犣奴用力点头。
晏修:“唔,这倒不难办,只是你阿娘恐怕不会同意。”
犣奴摇了摇头,拉着他的衣领,就要带他朝裴玉曦的小院走。
昨日听春雨春月说,裴玉曦这几日身子不大舒服,起身要比平日晚很多,早饭不必等她一块用。
这个时候,犣奴拉着他一个男子,去裴玉曦的小院请示,说不准他阿娘还没起呢!这像什么话?
晏修定在原地不动,耐着性子劝说犣奴,什么外面太冷、小孩子出门会变丑这些五花八门的理由都用上了,犣奴还是使着浑身的力气,执意要拉他走。
“犣奴。”晏修揉了揉额角,“听话,你阿娘这几日不舒服,你乖乖陪着她,等过了这几天叔父再带你出去玩行不行?”
谁知,下一瞬,犣奴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晏修急得手忙脚乱,单手把他抱在怀里:“别哭别哭,叔父陪你去。”
犣奴这才没哭,乖乖靠在晏修怀里,玩起了他的头发。
到裴玉曦院子里,又等了好一会儿,裴玉曦才外出见客。
她气色明显不佳,勉强提着精神,在听说自己要带犣奴外出钓鱼时,更是吓得脸色惨白:
“不可,犣奴还小,还不会说话,不能随意外出。”
话音刚落,犣奴又放声大哭了起来,怎么哄也哄不好。
不知他究竟对外出钓鱼有何执念,连裴玉曦这个亲娘都毫无办法。
犣奴哭得凄惨,晏修也于心不忍,把犣奴抱在怀里不断哄着,抬头看向她:“嫂嫂,犣奴成日待在家中,想必也憋坏了,倒不如叫他跟我一起出门,还能强身健体。”
“有我在,犣奴一定不会有任何意外,你且放心。”
祝思嘉不是不许犣奴出门。
只是她这几天来了月事,今日是头一天,疼得她只想在**躺着,根本无力陪伴在犣奴身边。
若给父子二人制造诸多独处的机会,培养出感情,日后……日后晏修一定会更加不择手段地把犣奴抢回去。
可犣奴都快哭岔气了。
祝思嘉最终妥协,翻出了犣奴的特制小蓑衣和小草帽,乖乖叮嘱他:“既然要和叔叔一起出门,就要乖乖听他的话,否则娘亲会伤心的。”
犣奴眼泪汪汪地点了点头。
听晏修说完此事原委,碎玉才收回竹竿:“既然曦娘同意了,你便带着他去吧,早些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