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这门我想进随时可以进,这是我买的房子,房产证上有我的名字。」我拖着行李箱,在他们震惊怨恨中,头都不回地走了。
是呢,这房子还是我的,凭什么给他们住。只是,现在我不能待在这里跟他们耗着,得重整自己,再重启人生。
我没有回我爸那,他年纪大了,我这个不孝女,一直在魏家做牛做马十几年,同个城市,都没时间回去看看他。
我跟魏迁又有什么区别呢,吸父亲的血长大,长大后成为受人千夫指的家庭主妇。
他很失望吧,对我这个女儿。
4。
我重新加入研究生同学群,自我做了家庭主妇后,我就退出了同学群。
如今我需要找一份养活自己的工作,面子算什么,面子值多少钱。
当我将简历发群里时,我同宿舍的小梅,找我私聊。
知道我的境况,也是一阵唏嘘。
她已是公司的高管,部门要招一个初级助理,要求不高,待遇也不高,但如果我肯下苦功,拿出考研的那股气,一年内拿下注册师的证,我的岗位和收入将有质的飞跃。
我特别感激她能给我这样的机会,我知道现在的职场别说我这种脱离职场十余年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就是三十岁的女生,都已很难在职场找到工作了。
职场就是那么残酷,对女生更是苛刻。
很快,我办了入职,每日都是最早来公司最晚离开,慢慢将基础的办公技能熟练上手。
一周后,时玉珍给我发了几条六十秒的微信语音留言,句句都是对我的谴责,说我死哪里去了,跟哪个野男人在外偷情,还不回来给她乖孙做糖醋排骨,给她儿做黄花鱼。
是呢,周末了。又是魏迁回家补给的时候。以往,周末两天,是我最忙的时候。
我变着花样给他们做好吃的,为他手洗带回家一周未洗的衣服和球鞋,还为他准备好水果和卤肉,让他带回宿舍给舍友分享。
这几年,我将读书时的干劲都放在做饭上,厨艺已媲美高级酒店了,如今我走了,他们怎能忍受外卖和时玉珍那黑暗料理呢。
我曾经是被猪油蒙了眼,却不是傻,凭什么要回去给三个白眼狼做老妈子。
我拉黑了时玉珍。
回到公司分的临时单身宿舍,不给白眼狼做好吃的,我可以给同事做,毕竟我工作上总是需要请教他们。
果然,同事们对我做的卤肉和肉干赞不绝口,他们对我的称赞扫除了在魏家的自卑,也让我打消了在他们面前畏手畏脚的样子。
在魏家,无论我做得多好,都得不到一句赞美,但凡做得不好时,总被埋怨,一次次的打击,打垮了我本是挺直的脊梁。
我都忘了我曾是一个如何肆意的洛曼香。
拉黑时玉珍后,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午休时,我去旁边的商业中心电脑店看电脑,想买一部办公电脑。
却遇见了魏世昌,还有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细看有些眼熟,同个小区的寡妇夏香茹,两人举止亲密,怎么看都像是情侣幽会。
我对着两人咔咔咔拍了好些照片,也录了视频。
只是心里有些恶心,却没有难过之情。
当初再炙热的爱恋,也在婚后二十余年他对我的PUA中消失殆尽了。
三个月过去,我顺利转正了,也顺利通过了注册师考试的一门课程,还有六门课程,我没日没夜地学习,废寝忘食地工作,全身心地投入,让我忘却了烦心事。
直至,魏迁发信息说想吃妈妈做的糖醋排骨了,宿舍的人也想念我做的卤肉了。
妈妈这个词,是我最深的牵绊,而如今,他说他想念我做的菜,我差点就义无反顾回去为他做了,这是多年被奴役的惯性。
他对那日打我的那巴掌,一句未提,就仿佛没有存在过。
我回了他,说我最近比较忙,等我没那么忙时,再给他做。
想着,反正也是要给同事做,可以做多点给他快递到学校。
却发现他已经拉黑了我。
看着微信框的红色感叹号,红得如心里滴的血。
曾放在我心尖尖上的人,如今多一句都不跟我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