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亲宴上,两家所有的直系亲属能到的基本都到了。
奚家人来得最齐,裴家差几个人,裴清昼的大伯母钱秋雁和大堂哥裴钰没来。
裴钰前段时间数罪并发,被公安机关依法逮捕,钱秋雁本想跑到裴家老宅大闹一场,然而裴清昼早有准备,为防止她影响爷爷休养,连裴宅的大门都没给机会靠近。
找其他人不成,钱秋雁又把主意打到两个女儿身上,她们现在事业有成,应当也能帮上忙。
可惜几十年的重男轻女、打压式教育终究让两个女儿寒了心,她们可不愿面临着得罪裴清昼的风险以及踩着法律红线去捞那个不成器的大哥。
儿子出事以后,儿媳妇火速丢下一纸离婚协议带着孩子出国,让钱秋雁连人影都没追上。
因此,钱秋雁近来的精神状况不太好,两个女儿已经联系好了各方面条件俱佳的疗养院送她进去,日后的赡养费用各出一半。
到头来,她惯了一辈子的儿子不仅连赡养义务都做不到,甚至连自己后半辈子的天伦安逸都荡然无存。
……
席间自然没有人提到这些煞风景的事,两家和乐融融,举杯共庆新年的同时,更庆两姓之好。
奚琅是今天的女主角,不愿扫了大家的兴,也不想总让裴清昼给自己挡酒,便准备了酒精含量很低的果酒,和裴清昼一起回敬各位长辈、同辈乃至小辈的祝福。
宴席散去,几杯果酒下肚,毫无酒量的奚琅终于还是醉了。
但也不算醉得太厉害,能说能唱能跳,只是脑子没有平时那么灵光了。
起初在外面时,裴清昼见她很安静,只当她是酒意作祟又开始犯懒不愿意说话,便没放在心上。
回去的一路也十分平静,奚琅安安分分地靠在裴清昼肩上闭眼小憩,无事发生。
回到长安庄园后,上了三楼路过练功房,大门敞开着,可以清晰看到空旷的室内。
奚琅忽然在门口停住脚步,看了眼里面,又抬头看看裴清昼,明明眼神在发木,语气却格外坚定:“我想跳舞。”
裴清昼原本想哄着她回屋洗澡休息,这一瞬间忽然起了坏心,抱胸看着她,“好啊。”
得到允许(虽然奚琅这会儿也压根不知道为什么需要允许),奚琅走进练功房,裴清昼紧随其后替她打开室内的灯光。
忽然亮起的明光刺得奚琅眯了眯眼,很快适应之后,她身姿笔挺一步步走到房间中央,慢慢站定,忽然间又不动了。
裴清昼笑眯眯地看了会儿,提醒道:“怎么不跳了?”
她回头:“没有音乐。”
裴清昼往四周看了一圈,注意到平时摆放音响的地方,正要走过去给她开音乐,步子迈出半步忽然停住。
他想了想,掏出手机摆弄了一会儿,奚琅也不催促,就这么呆呆地等着他不动。
一阵悠扬的古风音乐缓缓响起,裴清昼将音量调到最大,“这个可以吗?”
奚琅的大脑很熟悉那首曲子,点了点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