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恍然大悟。
难道是因为楚邈?
裴清昼说不上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不觉得快意轻松,反而有一种隐隐的危机感。
他始终没忍住,斟酌着用最平静的语气问道:“你就这么在意吗?”
奚琅实在看不懂这个男人,带着一脸无语别开目光,冷冷道:“我不在意,你掉头吧,我们去楚老师家吃饭。”
前面正好是红灯,裴清昼不急不缓踩了刹车,语气淡定:“不行,这条路调不了头。”
却掩不住嘴角笑意,腾出一只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别生气,就当我在胡言乱语好了。”
奚琅不想听他拿这件事绕着弯儿地阴阳怪气,干脆摊开了说:“那天晚上我跟楚邈说,不要再发这种容易招人误会的消息,我过得怎么样与他无关。”
裴清昼尽力压制住往上扬的嘴角,从容问道:“然后呢?他怎么说?”
“没怎么,说他以后不会了。”
奚琅当时回完消息就关了手机不再回复,楚邈的回复她也是第二天才看到的。
裴清昼思索片刻,忍不住茶了一把:“他可能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关心关心你?”
红灯过了,他慢慢松开脚刹,继续看着前方开动车子。
奚琅叹了口气:“我高中毕业的时候,在北城遇到过他,他有跟我说过差不多的话。”
大概从那个时候起,楚邈对奚琅的心思就藏不住了。
可惜奚琅对他从来没有多余的感情,当时又一心忙着准备出国事宜,哪里顾得上儿女情长,楚邈的一腔情意只能错付。
过了这么多年,物是人非,奚琅成了国际知名画家,身边也早已有了优秀能干且名正言顺的未婚夫,楚邈已经追不上她的脚步了。
裴清昼没再追问,在车厢里的气氛即将陷入尴尬的沉默时,他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晚上想吃什么?作为半个东道主,有没有什么推荐?”
奚琅原想说没有,话到嘴边忽然收住。
她每个假期都会来南州陪外公,那个时候的南州很小,吃喝玩乐的地方乏善可陈,她也不是个贪玩的人,每每都是跟着外公早睡早起,练字画画品茶下棋,像极了大家闺秀,日子过得非常养生。
但外公有时候也会带她去乡下田间寻觅一些农家小菜,体验一番陶渊明笔下的田园野趣。
至于南州那几个著名的豪华酒楼饭店,外公碰到推不开的应酬就会带上她,没有值得一提的特色,还不如一盘农家小菜好吃。
况且以裴清昼的身价和阅历来看,南州那几个高档场所还真不一定配得上他。
倒是有个地方,虽然比起高档酒楼来更配不上裴清昼的身家,但奚琅至今想起来仍是不免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