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过了前一阵儿,最近奚琅待在画室的时间不多,屋子被佣人仔细清扫过,一室纤尘不染,茶几上也再没有凌乱堆积的画册废纸。
裴清昼将手上的酒瓶杯子一并放下,眺了眼奚琅的画。
她刚动笔没几天,但灵感充沛时速度极快,眼下那幅黄昏晚霞美景已经画了一半。
“你进来做什么?”奚琅没转头看他,不知道他准备搞什么幺蛾子,只专心扑在自己的画上。
裴清昼端着果汁走过去,递到奚琅嘴边:“喝一口,原汁葡萄汁,你喜欢的。”
杯子里放了吸管,浓郁清香的葡萄果味扑鼻而来,是奚琅平时爱喝的那个牌子的味道。
她很给面子地吸了两口,抬眼淡淡睨了裴清昼一记:“好了,别打扰我。”
裴清昼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走回沙发前,悠哉悠哉地倒了一小杯红酒。
明亮灯光落在杯壁,将紫红酒液映出一片糜丽波光,乍一看和旁边杯中的葡萄汁颜色十分相似,一时难分彼此。
不过两者也算是“近亲”了。
于是画室的气氛逐渐有些古怪。
奚琅一手拿笔一手端着调色盘,全神贯注地画画。
裴清昼轻轻摇晃着红酒杯,静静坐在一旁,将奚琅当做一幅画来欣赏。
他这个人的存在感太强烈,无论是在怎样的场合都令人难以忽视。
而他此刻的视线同样过于强烈,毫无遮掩地停驻在奚琅身上,让她无法不无动于衷。
奚琅最终败下阵来,转头略带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你在这儿做什么?”
裴清昼答得理所当然:“陪你。”
奚琅看了看时间:“时间不早了,你明天不上班吗?”
“明天周末。”
“……”
她此刻也没有作画的心情了,干脆放下手上的工具,起身一边脱罩衣一边往盥洗室走。
等奚琅清理完出来,裴清昼仍然坐在沙发上岿然不动,高脚杯里的红酒已经见了底,他又慢悠悠地续上一杯。
奚琅有些看不懂他,没事儿跑她画室喝什么酒啊,还非得一边盯她一边喝,闲得慌。
裴清昼招招手让她过来,“再喝点儿葡萄汁?”
奚琅有轻微的酒精过敏,不算很严重,但裴清昼不敢大意,并不打算让她碰酒,才找了最相似而她又刚好喜欢的葡萄汁代替。
奚琅冷酷无情地拒绝:“不喝,我去洗澡休息了。”
来到门边,手刚碰上门把手,背后便笼上一道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