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升仍没拿下手,“有些晕光,歇会儿便好了,师尊差不多该去主峰了罢?”
她惭愧道:“本想着恰好能和您一同去的,没料现在眼睛有些不舒服。”
“无妨。”淮与在她耳侧轻揉了下,“你歇着,师尊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做什么还要你陪。”
“当真无碍?”
风升抬手推她,“没事啦,师尊快去,说不定我中途还能去呢。”
“莫要勉强,行刑无甚好看的。”
待淮与真正离去,风升才睁开眼睛。
她唤出水镜,看着镜中人的眼睛入了神。
脊背生出的灼热席卷全身,她闷哼一声,勉力与其对抗。
良久,那双眼恢复正常。
她缓和片刻后往主峰去。
行刑十分正式,至少看起来。
倘若未招来天雷的话。
风升才赶到,一声‘我在’的唇语还没来得及比,天色忽然变。
阴云倏尔自四面向此处席卷,天光被遮得严严实实。
几位长老看向淮与,以为她是要渡劫了。
风升心头忽地一动,毫无征兆地生出哀伤的情绪。
她和淮与结过道侣之契,她只能想到这里。
浓云积攒出天雷,一瞬之下,在场之人以及行刑者皆反应不及。
那一瞬大概只够他们想:淮与君再渡劫就到大乘了罢?
但风升知道她早已大乘了,还能渡什么劫?
渡天道的劫难么?
风升摇头,试图缓和心神,然而心头暴起的念压得她神智混沌。
无人知道为何刑台的结界对风升无用,可她又的的确确在那短短的一瞬之间出现到了淮与身边。
淮与跪在地上,双手背后绕着锁链。
她仰头看向虚空,不知那里有什么。
究竟是什么才能够让这样一个冷心冷情的人潸然泪下?
风升看到她被沾湿的眼睫时恍然顿悟,而后心便沉落。
能让师尊哭的还能有谁?
雷一击而下,却未曾打在淮与身上。
那足以让天地明耀的光在淮与目光定居处炸开。
那是……青轩的魂魄。
然而除了淮与之外,似乎无人瞧得见。
就连风升也只是猜测。
淮与眸色忽闪,泪水缓缓而下,光越盛,那眼眶就越红。
“师尊。”风升按住她的肩膀,“淮与……淮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