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从不会对敌人心慈手软。
经此大变,所有人都明白,这皇位非顾然莫属,正统所向。
或许在当年道济大师替皇长孙勘相转势的那一刻早已注定。
数年来,永宁侯府大公子虽因身体孱弱极少出府,但顾侯夫妻延请名师大儒从小悉心教导,那些人曾评价过,博闻强识而让,敦善行而不怠,足以见其为人。
许多第一次见到这位先帝皇长孙的老臣都仿若再次见到了当年那位才思敏捷、礼贤下士的昭华太子,不禁感叹世事无常。
明靖帝自宫变后半身瘫痪,口齿呓语不清,或许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挣扎着让福公公请来诸位大臣,一字一句交代后事。
不管如何,他还是夏朝的第五任帝君,诸位臣子不敢擅专,将以上禀告于朱然,而后一一行事。
明靖帝的诏书一经发出,天下哗然,罪己诏而禅位,即使在历史上也是少有的。
当然其中隐去了某些皇室秘闻。
苏子义开不开口已经不重要了,不管是先昭华太子之死还是通敌害死武义侯,或是混淆皇室,阴谋宫变,锦衣卫和大理寺搜索出的件件证据或部分手下都指向了他,就在案件脉络逐渐条理清晰的时候,明靖帝驾崩了。
养心殿内正在认真聆听韩老讲解朝政运作的朱然,抬头看着下面回禀的太监,思索了一下,便吩咐将明靖帝和苏皇后合葬到皇陵旁一处风景秀美的陵墓。
同年十二月初八,朱然登基,国号永泰。
翌日,永宁侯顾勇上折子愿亲自带兵前往陇西郡押送宣武将军沈从进京受审,其子顾璨与高良东遂要求同行。
永泰帝允。
徐瑾站在长安城北门的城墙上看着远方长长的队伍,领头处一抹红色似在随风飘扬。
一片冰凉忽然覆上她的额头,她缓缓抬起眼睛,只见茫茫天地间,透明晶莹的雪花慢慢从天际落下,降至这片大地。
肃肃北风带起徐瑾的白色狐裘,片片琼芳吹向城中,还有那温情寄挂的心事。
直到视线中再无那点红色,徐瑾才缓缓走下城楼坐上马车,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热闹,回到属于她的地方,这一次她会在这里,等着他们凯旋归来。
一场盛世随着永泰元年的开启,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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