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昌长公主浑身疲累的半靠着软枕,喝了几小口红枣姜汤,身上渐渐暖和了起来,看着不远处的四季屏风后,顾璨在外面和小太监说着话,脑海中渐渐闪回今儿上午的画面。
“珏姐姐可还记得,阿雅姐姐吗,那时候,我们三人在皇觉寺里许愿,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将来儿女嫁娶也要做亲家。”
“那时候,真好,坐着马车跟着姐姐们游湖作诗听曲,春踏青,夏嬉水,秋赏菊,冬扶梅,可是快乐的日子总是那么短,阿光先走了,后来阿雅姐姐也走了,那阵子的我就像溺水一样,无论怎么努力都上不来,喘不过气。”
“那位徐姑娘长得好像阿光,像朵牡丹花似的,明艳爽朗,我喜欢她,这匣子首饰就当是我的贺礼吧,里面这串碧玺金锁是我出生的时候,祖母亲自为我打造的,还有这根多宝石榴金簪是我母亲的陪嫁。”
熟悉的温暖覆上她的双手,打断了长公主的回忆,只见顾璨坐在塌边,拧着眉头:“陛下已经下旨,封萧贵妃为纯惠皇后,一应葬礼按后制。”
即使顾璨再不关心朝政,也知道这必会掀起群臣反对,但皇帝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
“娘,宫门被锁了,爹托人偷偷递消息,他们无事,就是担心咱们。”
“那个唐,怀王,不知道抓了多少人,估计快有结果了,这人虽然看着狠戾,但撞到他手上的基本都是有罪的,到时候咱们就能回家了。”
看着儿子笨拙的安慰着自己,缓缓抚平了长公主悲伤的心情,她还不能倒下,她还要看着伯安和元景成亲,要去那风景秀美的苗寨看看阿雅。
阿悦终究没有等到她们相逢的那一天,但是也一定会为她们开心。
她终究可以毫无顾忌的去下面找那个人了。
只希望皇帝不要心软放过那个凶手。
“王爷,她死了。”霍卫东低头踢了几脚那软绵绵的身体。
“你亲自去抓人,要是不开门,就撞开。”
朱墨鼻尖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目光冷静的略过地上的尸体,转向那板凳上瞪着眼睛呜呜直叫的太监。
就让这场闹剧在他手上终结吧!
墨云滚滚的天空,在最后一丝霞光褪去之后,黑暗开始笼罩整个皇宫上空。
白嬷嬷正服侍太后喝药汁,旁边宫女捧着蜜饯等零嘴,还有一位正坐在矮凳上拿着小木槌给主子捶腿,一切都如平常的每一天。
“娘娘,太后娘娘”
殿门突然被大力撞开,一面白色珠帘甩出清脆的叮咚声,踉跄着脚步差点撞倒了边上的莲花香炉,扑通一声匍匐在地。
“太后娘娘,大事不好了,锦衣卫刚才派人撞开了坤宁宫的宫门,带走了苏嬷嬷还有拂云姑姑,砸乱了好几间房舍,打伤了好几人,三公主都被吓着了,皇后娘娘都晕了。”
苏太后一口药汁刚进嘴就被呛住,剧烈的咳嗽起来,似乎要把心肺都咳出来,肋间隐隐作痛。
白嬷嬷神色大惊,苏嬷嬷和拂云皆是苏皇后从广陵侯府带进宫的,两位都是家生子,亲人命脉俱拿捏在侯府。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唐墨那个杂种,想做什么,这是在宫里,后宫是哀家的,他有什么权利。”
缓过气的苏太后开始破口大骂,完全不顾在场的还有许多宫女嬷嬷,各打各跪在地上额头贴地,恨不能捂住双耳。
“皇帝呢,皇帝在哪,哀家要见皇帝。”
为了不让苏太后心火更旺病情加重,白嬷嬷瞒住了萧贵妃谥号的事情,但没想事情的发展突然急转直下,她们以为清理干净的地方硬生生让这个唐墨撬下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