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叫草草,小草的草。”
一听就是个随便取的名字,不经意却能看出父母的态度。
“我给你取个名字好吗?”
草草猛地抬起头,骨碌碌的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神情惊讶中混着毫不掩饰的喜悦。
曾经有个老嬷嬷说过,要是哪天有主子看中你了,给你赐名,就熬出头了。
为了这句话,让多少不留头的小丫鬟在那里争得头破血流,讨好各位管事嬷嬷,认个干娘什么的,起码也是一个靠山。
而像草草这种嘴笨只知干活的,自然也不会有谁照顾到她。
注意到一旁初一姐姐拼命朝她使眼色,草草学了许久的规矩终于派上用场。
她重重的跪在地上,双手伏地,额头紧紧贴着手背,开心的道:“奴婢,奴婢愿意,谢谢徐姑娘。”
茗月轩可不是随便谁都能住的,玉清姐姐把她们派到园子里的时候曾发过话,要是谁能让徐姑娘留在身边,那就是她的造化。
“就叫樱草吧!”
众芳凋零,霜雪未净,樱草却已悄悄开出花朵,生气盎然,为大地报春之意。
“谢谢徐姑娘!”
樱草的鼻尖泛着一点红,眼眶里都是莹莹水色,多年来的任劳任怨和委屈哪抵得上此刻的喜悦。
浓重的腥味充斥着暗室,跳跃的火光仿佛没有丝毫温度,铁锈灼灼的烙印滋发出阵阵惨叫声。
但这些都没有让门后的唐墨神情有丝毫变化,古井无波的内心不为任何咒骂□□所动。
他相信这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只是你的手段不够狠而已,是人都有弱点,找到它,一并击溃就可以了。
“大人”
霍卫东是唐墨的心腹,一路跟着他从底层爬到现在,当初唐墨失踪时,也是他一边不断派人寻找,一边在北镇抚司搜寻奸细。
“当初我们发现打斗的地方正是那群人曾经去过的,附近恰巧失踪了一个婆子,当时派人查了下,不料据派去查那婆子底细的人回报,那婆子很有可能是前东宫太子妃张氏跟前伺候的人。”
“据推测,当时付炎等人找到了那婆子,应该是为了小皇孙的事,谁知黄雀在后,被人截了胡,那婆子目前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霍卫东分析的有理有据,哪怕付炎本人在场,都要赞叹一声条理清晰。
“还有一件事”
霍卫东迟疑了下,看着阴影中神色模糊的指挥史大人,继续接上:“当初刺杀大人的那些贼子,虽然没找出什么特征,但是他们用的刀剑和当初截胡付炎的应该是同一批人。”
能坐上锦衣卫高位的,不只是狠,还得有脑子。
但霍卫东仍然被绕晕了,那些杀手带走了史婆子,转头又去暗杀大人,是怕大人查出些什么,坏了他们的大事,他们完全可以做得漂亮点,却选了个最麻烦的人。
唐墨整个人沉浸在黑暗之中,身上伤口还未完全愈合,一扯带着丝丝疼痛,但他的头脑在疼痛中愈发清明。
“你说广陵侯怎么样?”
突兀的死寂中响起一道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
霍卫东皱了皱粗黑的眉毛,显然不是什么好印象,“那是个老狐狸,把柄不好找。”
是啊,太后的哥哥,皇后的母亲,既是皇上的舅舅,也是岳丈,真真正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所以,苏子义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漆黑的瞳孔折射出一道亮光,唐墨缓缓动了起来,露出那被月光衬得分外惨白的下颚。
能培养出这么多杀手的,整个长安城屈指可数,或许他也不想掩饰什么吧!
皇位巩固,一个曾经的小皇孙激不起任何浪花,犹如蚍蜉撼树,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