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今晚的月色格外撩人,或许是久别重逢,徐瑾的心第一次无处安放,那是一种从未有过陌生的感觉,超脱她的感官和理智,来自心底深处无法抑制的蠢蠢欲动和对那人深深的渴望。
滚烫的手心轻轻拂过她的秀发,指尖细细划过她的额头,如一根羽毛挠的人心痒痒,却也无比享受,最后慢慢停留在她的脸颊上,再也不动。
时光在那一刻停滞不前,呼吸间是彼此的气息,目光中更是彼此的情意。
顾璨的头慢慢俯下,先是浅尝即止的碰了一下那娇嫩的唇瓣,一丝沁甜涌入,心花狂绽,他再也无法控制的慢慢叩开、侵入、沉沦。
那只手不知不觉中放在徐瑾的脑后,另只环住她纤细的腰身,想把她深深融入自己骨血之中。
一瓣、二瓣,红色随着轻风徐徐落下,沾满了徐瑾的头发和顾璨的肩膀。
成安侯府,延鹤院中,老夫人坐在上首,放下手中的瓷碗,看看右手边鼓动油乎乎小嘴的轩哥儿,心里不知有多满意,能吃就是福,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
老夫人只光顾着孙子,却没注意到左侧的成安侯整个人一直在失神中,夹了好几筷子平常都不会动的蒜苗直往嘴里送去,木木的咽下,再伸手去夹。
旁边的苏夫人第一个发现夫君的不对劲,放下筷子,“侯爷,侯爷”
陈文忠一个回神看向妻子,由着她的眼神看向那一筷子蒜苗,嘴中似乎也有股奇怪的味道。
何姨娘终究是侍妾,不能上桌一起用膳,但为了能每日见到儿子,天天儿一有空就去延鹤院老夫人跟前伺候,只盼能多看一眼孩子。
现在边儿殷勤的服侍着老夫人漱口,还不忘聊些八卦,“现长安城里姑娘的胆子都大的不得了,听说有个当街拦了永宁侯府二爷,见侯府富贵,哄着那顾二爷把她带侯府里去,啧啧啧,真是羞耻二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啪嗒”
众人只见陈侯爷重重的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脸色不佳的盯着何姨娘,开口就训道:“家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就是让你整天和个长舌妇一样胡言乱语的,回去抄一百遍女诫,抄完了再出来。”
何姨娘面皮涨红,整个人僵硬着不知该如何,原本她说这事只是想当做个笑话哄哄老夫人,没什么针对,但不知为何惹得侯爷勃然大怒。
周围角落的下人们都低着头,不敢看也不敢动,但这比盯着还让何姨娘难堪。
轩哥儿年纪不大,但已知晓自己不是夫人生的,看着自己姨娘被爹爹当着所有人的面斥责,眼泪瞬间就滚了下来,嘴里还含着饭,呜咽着开始咳嗽起来。
“好了好了”
老夫人搂过宝贝孙子护在怀里,好不容易一家子聚在一起吃顿饭,结果一个凶一个哭,她何苦把他们凑在一起。
但老夫人不会当众驳侯爷的面子,何况当着孩子的面说得还是长公主府里的闲话,怎么都不大妥当,所以只有让何姨娘受着了。
“你下去吧,好好抄,要记在心里。”
苏夫人侧头看了看侯爷,心头微微浮起疑惑,何姨娘不是第一次这样东家长西家短了,但以往侯爷从不管,甚至都懒得应付一走了事,今儿个却有点反常。
看似平静的情绪下似乎压抑着什么,连从不吃的食物都能睁着眼睛嚼下去。
是什么触动了他这么多年如一潭死水的心情。
唐墨坐在宽敞的太师椅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扣着光整的书桌,神情似游荡似恍惚,瞳仁中幽光忽明忽暗。
“大人,王猛熬不住刑,死了,许山撑到现在一个字儿都不肯吐,骨头硬着,身上都没块好肉了。”
唐墨回来当天就彻底掌控住锦衣卫,清理内奸,该杀该抓,一个都没留情。
鲜血都淌满了地牢,浓重的腥味挥之不去,但这一切却没有结束。
在锦衣卫的地盘上插钉子,好手段,好计谋,要不是他命大,早成了孤魂野鬼,这笔帐可没那么容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