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杭携佘夫人坐在宴席右侧,也有不少文?人武将对她们敬酒寒暄。
一阵盛大的寒暄过后,宾客们自由说话玩赏,一排排舞女们上前献上优美的舞蹈和乐曲。佘杭四处张望,在希文?帝身边看到一直在盯着她笑的江文?萱。
见?佘杭终于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江文?萱举起一杯酒朝她隔空对了对杯。
佘杭停顿片刻,朝她轻微低头颔首。
四处又观望了一圈,却始终不见?江揽月。
她看向望江湖,望江亭里空无?一人。
佘杭无?心和这些文?人骚客们附庸风雅,只能低头品尝略微苦涩的酒。
希文?帝整场慰问的差不多了,这才想起什么?,问张公公:“这宴会就开始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定国公主?身为开国第一公主,连这种?场合礼仪都不知道,成何?体统?”
“陛下,”张公公捏着纤细的嗓音,回?道:“落月苑那边回?话了,说定国公主身体不适,前段时间淋了雨,感染风寒了。”
“身体不适?”希文?帝冷哼一声,不满道:“她这家国大事一概不管,日复日年复年地待在落月苑莳花弄草,吃穿用度丝毫不用自己愁,还?把自己弄生病了,今日诸位大臣过来赴宴,她倒好,一句感染风寒就把我们打发了……”
“那陛下的意思是……”
佘杭防缓动作,侧耳听那边的动静。
江揽月居然感染了风寒?难道就是因为出宫那天,如?果是那天,居然一直到现在还?没好吗?
这距离上回?出宫已经有小?半个?月了,这小?半个?月佘杭一直忙军部的事宜没有如?约去看江揽月,如?果真是这样……
想到此佘杭不觉心悸,她记得江揽月提过她先后就是因为伤寒去世?的……
心跳越来越快,佘杭心也越来越躁动,她开始惶惶不安起来,希文?帝不知和张公公说了什么?,张公公朝着落月苑的方向去了。
不多时,望江湖边走来一抹鲜红的身影,江揽月跟在张公公身后,缓缓朝这边走来。
她依旧穿着那身亮丽的大红色,整个?人美艳的犹如?天地间的一抹朱砂。
只是她步伐轻盈,越走近才能看清她脸色极其不好,似乎发着白,佘杭不免皱起眉,江揽月确确实实是生病了。
都怪她,如?果那天没有擅自带她出宫……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江揽月就到了,她先是含蓄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才走上前,向希文?帝和诸位妃嫔们行礼。
“定国公主好大的架子,让你赴个?宴,还?要朕来请。”
江揽月听阴阳话听惯了,面不改色地上前,低声道:“回?陛下,儿臣确实是感染了风寒,并不是有心不愿赴宴。”
她脸色难看得厉害,唇瓣发白,脸色也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没什么?精神,皇帝也被她这副样子吓到了,因此也不打算追究。
“既然来了就入座吧。”
“是。”
江揽月起坐到最拐角处。
妃嫔和皇子公主们都坐在一处,他们或许是一家,也有可能是过继,但好歹不像江揽月那么?凄惨,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佘杭的目光静悄悄地追随她的身影,佘夫人一直在一旁应付各种?酒局。
“阿杭,阿杭?”
佘杭的思绪被佘夫人的呼唤拉回?笼,她缓慢地转头,看向面色潮红的佘夫人。
“母亲。”
“怎么?一直在定神,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
佘夫人朝她身侧望去:“你是一直在看定国公主吗?”
“……”佘杭低头不回?答,算做默认。
“那定国公主也着实怪可怜的……”佘夫人叹息一声,不由感叹,“先帝先后走后,她应该一直这样浑浑噩噩地过着,只是身在帝王家,要面临那么?多种?轻视和尔虞我诈,身不由己。她呀……徒有一个?公主的身份罢了。”
“母亲说得对。”
佘杭将佘夫人的话撂心底琢磨,却越想越难受,余光偷瞥侧方的身影,明明贵为定国公主,坐席的地位却比她还?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