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臂环紧,脸贴在秦鹤洲背后,附和道:&ldo;确实。&rdo;
夜幕将至,风雪骤急,巡逻军队避回军营。秦鹤洲轻抚腰间佩剑:&ldo;你藏在这里,我去对岸杀周棋。&rdo;
失子
秦鹤洲进入周棋帐中时,周棋正在饮茶。
帐外疾风暴雪,遮挡视线,帐外巡逻看守,看不清帐内动向。但周棋没有丝毫慌张或意外神色,淡然看着眼前的白衣来客。
&ldo;是谁派你来的?敌国?政敌?还是他……&rdo;
&ldo;谁?&rdo;秦鹤洲蹙眉,警惕盯着周棋。
周棋忽地起身,低头看向帐前烛火,朝着秦鹤洲笑了两声:&ldo;残躯病骨不由人……我们原本差点有个一个孩子,但如今什么都没了。我在这抚朔关,等了这么多年,结果只等到了你。&rdo;
&ldo;我听不懂你的话,也不乐意听。&rdo;秦鹤洲拔剑,直刺周棋命门。
周棋双指夹住剑锋,往前一推,秦鹤洲的剑便再难往前半寸。
&ldo;年轻人,脾气急。&rdo;周棋说,&ldo;你这武艺,再练十年,方可胜我当年。&rdo;
秦鹤洲瞬间变了脸色。自己行走江湖多年,向来从无敌手,如今本应一击毙命的招式却被对方轻松破解,反遭嘲弄,何其屈辱。
&ldo;我当年替先帝争天下时,曾一人破万军,先帝呼我麒麟子。能与我当年相较,不算辱你。&rdo;
秦鹤洲夺回佩剑,与周棋拳脚相向。原是周棋压着秦鹤洲,几番较量后,秦鹤洲竟渐入上峰。眼见自己再难招架,周棋忽然使力,将秦鹤洲按在地上。
秦鹤洲企图起身,尚未发力,便感到腹中忽然一扯,随后便是令人冒冷汗的抽痛,再去使力,竟是内力难提。
秦鹤洲心想万事皆休,也不做挣扎,静看周棋下一步的举动。
周棋将秦鹤洲压于地面,亦满头是汗,看起来并不比秦鹤洲好上几分。
&ldo;你跟他当年很像,急脾气,不服输。&rdo;
周棋双目描摹着秦鹤洲衣裳绣纹,语气平淡地讲起了不到二十岁的自己。
好平常的故事。秦鹤洲想。
周棋与当今天子,竹马成双,相知相许,一起渡过乱世,却败在太平天下。
原本相爱的两个人,斗得过天下纷争,输在了朝堂的尔虞我诈,越走越远,南辕北辙。或许也曾有过值得期许的以后,有过共同期待的孩子,但阴差阳错的,走到了如今的地步,势同水火,再不相融。
讲完故事,周棋与秦鹤洲相顾无言,周棋单手拎起秦鹤洲,将人带出营帐,营外士兵见周棋出来,纷纷行礼。
周棋径直略过士兵,走了几步又回头,朝身后人嘱咐:&ldo;今儿个雪大,无事便回帐子,左右出不了事。&rdo;
天寒地冻,巡逻士兵早遭不住,听了吩咐立刻谢天谢地,迅速钻进营帐。
秦鹤洲双脚悬空,就这样被周棋拎着。他此刻小腹坠痛,像是有双手撕扯着血肉一般,再使不上丝毫力气,只疑心周棋在帐中给自己下了毒,才至于此。
周棋将人带到了冰川前。
数九隆冬,河流早就凝结,唯有士兵取水之处冰层破损,如今到了夜里,也只来得及凝上薄薄一层寒冰。
周棋随手将秦鹤洲扔了进去。
薄冰破碎,冷水刺骨,秦鹤洲猛觉后背一冷,随后周身除去小腹持续的抽痛,再无知觉。
寒流持续掠夺着秦鹤洲的五感,秦鹤洲挣扎睁眼,隐约听到岸上的人说:&ldo;回去跟你的主子说,想要取我性命,自己亲自来,我就在这抚朔关等着。&rdo;
话落,周棋转身离去。
秦鹤洲一瞬间不知从哪来的力气,跃出冰面。寒冷的冰水在离岸的前一秒悉数凝成冰晶,秦鹤洲周身像是凝结了一层冰壳。
秦鹤洲调动内力,融化了剑鞘处的寒冰,拔出佩剑,朝着周棋后心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