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雨没想到今天林朝朝这么激动,她挣扎地厉害,似乎那烛火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家,怕手重了让她伤上加伤,苏暮雨制止她颇有些狼狈。
“把药端过来!”
他不是第一次安抚接过脉之后的林朝朝,但这次的林朝朝不像之前只是情绪低落,而是闹了起来,让他手足无措。
侍女端来已经放凉的药,苏暮雨接过来,怀里的人已经被他的阻拦惹怒,不仅不肯喝他端过来的药,还双手并用地推开他,声音宛如将死的鹿,哀凉悲伤。
“这不是我,我不该在这里,好疼,我要回家……”
苏暮雨顾忌着不敢太用力,但人实在不配合,几次差点把药碗直接打翻。
刚接过脉不能用力,本来昨天的治疗就险些环生,结果也只是马马虎虎苏暮雨只是随意抓住她的手腕都能感到她现在有多脆弱。
再情绪激动下去昨天的苦就白受了。
苏暮雨干脆抓住她两只乱动的手向后一剪,吩咐侍女:“摁住她。”
接着一只手掐住她的下颚,强行撬开她的牙关把一整碗药灌了下去。
“咳咳……”
苦涩黏稠的中药强行灌入口腔,林朝朝挣脱不了,只能被迫咽下。
明明比这还苦的药也喝过不知几多,可她却觉得今天这碗药苦涩无比,将她整个心脏都苦得发皱。
满嘴都是苦味。
苏暮雨将碗放在一边,看着怀里似乎已经累了安静下来的少女,轻轻地叹了口气。
“小朝,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无论如何,终究要好好活下去。”
林朝朝唇边仍挂着药渍,捂着胸口干呕了两下,虚虚地后靠在他的肩膀。
“逝者已矣,呵。”
少女冷笑一下,带着苦涩的自嘲。
“死都不让人,咳,死得痛快。”
她喉间涌上一股浓烈的腥味,猛喘几下,却还是呕出了一大口血。
苍白的脸色因为喘息而浮现几丝病态的红,连双唇也被血镀上了堪称艳丽的颜色。
“小朝。”
苏暮雨只是默默地把浑身低颤的少女抱得更紧了些,一只手去探她的脉,却越探心越沉。
“你的壬虚、冲阳二脉伤的实在太重了,昨天的治疗好不容易修复了十之五六,但方才……”
苏暮雨沉沉地叹了口气。
窗外,雷雨莫测,风卷芭蕉,哗啦哗啦的暴雨将他的声音消弱几分,但靠在他怀里的林朝朝还是很轻易就能听清。
“若想好好等到下一次接脉,小朝,或许可以试着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