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以为……你还喜欢我的。”
“还?你误会了,从来没有过。”
“是吗?你到底生了什么病啊,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
“你也不会随便跟不相干的人说自己的私事吧。”
良久,电话那边嗤笑一声:“所以,我是不相干的人?”
方知予:“阿竟,祝你一路顺风。”
电话挂断。
方知予拉黑号码,祝清禾打扫好房间,叫她进去。
祝清禾让她睡靠窗的床,通风好,方知予一边给她擦脸上的泥浆,一边问,为什么她们分开睡呢?
祝清禾呆了,对哦,她们应该睡一张床啊!
“小呆苗。”
墙上的影子接了吻。
“阿竟,祝你一路顺风。”
几年前,方知予得知陆竟遥要出国留学时,对她这样说。
后来在机场,尹小姐要她删掉方知予的所有联系方式,她照做。
就在几分钟前,方知予又对她说了这句话。
一路顺风。
再也不见。
陆竟遥走在江畔明庭外面的滨江公园,夜晚的城市繁华,可惜万家灯火与她无关。
她收到了尹小姐的律师函,如果不按照尹小姐的命令做,她将会被追究刑事责任,于是她百般不愿地收下了尹小姐买的国际机票。
陆竟遥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力地坐在公园的椅子上,仰望乌云遮蔽的夜空。
她恨透了金丝雀一般没有尊严的生活,如果方知予回心转意,有了精神上的支持,她觉得自己能和尹小姐反抗。
但是她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陆竟遥忽然发现,她和十几年前身无分文,流落街头的时候没有区别。
十三四岁那年她跟大人进城,走丢了。
现在想起来,是父母故意把她丢掉的。
她走了很远的路,鞋底磨开胶了,走一步鞋底甩一下,衣服破的有洞,捂着破洞在街上走。
她只会看红绿灯,但是路过立交桥的大十字路口,根本看不懂地面上的白色标识,乱走,好几次险些被车撞。
走到后面实在走不动了,又饿又渴,看到天桥上有人坐着唱歌,路过的人会丢给他一块两块,她就学他,在旁边跳舞。
那种农忙晒谷子时,跟窜村的戏班子学的四不像的舞。
她跳舞,路人还是把钱丢给乞讨的人。
陆竟遥不明白为什么,就不跳了,去拿钱,还被乞丐推搡,殴打。
她又学着别的乞丐,找看起来面善的人讨几块钱,想买点吃的,凑够回家的车费。
有一天,她拦下了一个穿蓝色长裙的女人,照例没抱希望地问她:姐姐,我好饿,没钱回家,你可以帮帮我吗?
她做好了被骂骗子的准备,或者接下一块,五毛的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