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看见你就来气。”
“啊”云月安讪讪地站在病床前,颓丧地垂下头,将衣摆搓来搓去:
“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江若绥:“你真正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
他转过头,看着云月安,眯起眼睛:“你以为你用死能威胁到我?”
他说:“错了,你不能。没有人能真正为一个人的生命负责,也没有谁会成为谁的救世主。”
“你用生命来威胁我,最终受到伤害的人,只会是你自己。”
云月安低下头,看着地面,没有接话。
看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江若绥垂下视线:“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才能继续面对彼此。”
他说:“我向你保证,我不会突然消失,我会继续接你的电话,也会承诺一个月见你两次。”
“但在我兑现承诺之前,我们还是先不要见面了。”
云月安闻言豁然抬起眼睛,瞳仁被血丝占据,鲜红一片,死死盯着江若绥,整个人神经质地打颤:
“为什么为什么”
他开始崩溃地大叫:“为什么又是这句‘冷静一下’!我很冷静!我想见你,我又有什么错!!!为什么你总是不要我!!!为什么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总是不在场!!!”
“云月安!”江若绥忍无可忍地打断云月安:
“你现在需要的不是我!”
他气急道:“你现在需要的是从一个精神病变成一个会理性思考的独立的正常人!而不是像疯子一样,在我的病房里大喊大叫!”
江若绥甚少有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
许是他刚醒,脑子还不够清醒;也许是今天实在是被云月安吓到了,身体的疲惫加上恐惧,以至于他说话也没有完全过脑子。
话音刚落的瞬间,江若绥像是陡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瞬间熄声。
而云月安早已愣在原地。
他错愕地看着江若绥。
他从任何人的口中听到“精神病”“疯子”两个词时,从来没有当回事。
他可以忍受任何人异样的眼神、以及侮辱谩骂。
可是这一次他是从江若绥口中听到这两个词的。
连江若绥也认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和疯子,给他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
云月安彻底安静了下来。
他像是又回到了天台上那样,只是这次空气中流动的风比几个小时前更冷,冷到他甚至有些茫然,举目望去时,甚至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他不正常。
或许,他真的不应该呆在江若绥身边。
云月安想。
没有了江若绥,也没有了家,他应该去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