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试探?
这几天好不容易拉近了距离,容不得半点失误。
“不怎么想。”
池野垂眸看着她,饶有兴致,“哦?为什么?”
“你不用试探我,出不去是事实,其次,我在这里好吃好喝的,不用回去当社畜,这不挺好的。”林笙有理有据地说着。
“那,如果有天我腻了,你希望我怎么做?”
林笙心头咯噔一跳,虽然知道现在他只是在寻乐子,但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如果还没等到她找到机会,池野就丧失了兴趣,按照他的变态程度,自己丝毫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如果……
“杀了我,”池野说话风轻云淡,“末路赌徒,你会千方百计寻找机会,杀了我,对不对?”
“池野,你不会给猎物反击的机会,所以这个猜测,不成立,”林笙定神,平静地回应,“处理掉我太简单了,况且我没有任何能够反击的能力,但……池野,留下我也很简单。”
说着,林笙拿起菜板旁的小型切割刀,在两人视线中间扬了扬,随后,竟将刀口对准池野的心脏,刀尖徐缓贴了上去,隔着一件薄薄的衬衫,下面是跳动的心脏。
插下去,必死无疑。
整个过程,池野神色未变。
“你之前说过,杀人是为了快乐,我猜,杀戮,鲜血,猎物的垂死挣扎和反抗,都能让你感到快乐和兴奋,为什么不试试看着一个鲜活的猎物从抗拒,到被迫臣服,直到……也许彻底顺从,也许依旧不甘想要找准机会给猎人致命一击,这种未知的期待感,又或未知的危险,难道不比一下子了结我,更有意思。”
寻常人躲避危险,可惜,池野是变态,相反,他迷恋于危险,一切危险的东西。
从发现池野恋痛这点开始,林笙就明白,想要一直保持他对她的兴趣,便不能完全顺从,要在适当的时候表现出野性,也就是“咬人”的那一面,让他体会征服的该称之为……情趣?
林笙观察着他的每一个微小的神情变化。
自然也没放过他神色间流露出的好奇和……兴奋。
对,就是这样,在获取他的信任前,首要前提便是让他对自己维持感觉。
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的。
“你看,即便现在刀柄在手里,我还是无能为力,”林笙拉起他的手,将刀柄放入他手中,此刻,方向逆转,刀尖最准自己,“握刀的人一直都是你,所以你刚才说,我会杀了你,怎么会呢?我怕死,不敢拿命来赌的。”
尽管,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很想刺下去。
周遭寂静无声。
池野看了她一会儿,而后习惯性地挠了挠她的下巴,“有人说过吗?你很会揣测人心。”
林笙长舒一口气,这个动作,向来代表他心情愉悦。
至于所谓的揣测人心,处于这种情境,能不揣测吗?
第六天,池野一大早便走了。
林笙乐得自在。
傍晚。
“林笙!你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里,沉棠又咆哮起来,“我想吃火锅海底捞日料大排档,没人陪我!每次都说保密保密,这都一个月了,究竟保什么密啊?”
林笙扶额,上午刚回完消息,一到晚上,沉棠这妮子开始了电话轰炸。
“棠棠,我到时候一定给你一个大惊喜,乖啦,再等等好不好~”
被林笙温柔的声调一安抚,沉棠也软了下来,“其实我就是……就是想你了嘛……你别担心,阿姨在我这儿过得很开心……我跟你说,昨天又被组长骂了,说我工作能力不行……可、可我不过是到下班的点正常回家,他们加班冲业绩,非要要求我也加班……不加就说我工作能力差……还合起伙来给我穿小鞋……现在邱骆也受伤了,没人能陪我了,”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哽咽,“笙笙,快点回来吧,我……我这几天好难过啊……太累了……”
听着她的抽噎的声调,林笙心也揪了起来,他们从十六岁,到现在二十五岁,九年相伴,除去亲人外,早已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所以,她更要逃出去,无论如何。
“我不挂,一直都在。”以往,沉棠难过找她哭诉时,她便静静陪在沉棠身边,没有多余的安慰,她们知道彼此的陪伴就够了。
沉棠当真哭诉了小半个小时,后来,还是林笙说着别嘴的冷笑话,让对方破涕为笑。
挂断后,林笙越发坚定了逃出去的信念,原本这几日同池野的相处愈加融洽,她的出逃进程在潜移默化间不断被拉长,偶尔甚至会有“这样的生活也不错”的荒唐想法。
幸亏这通电话,将她及时掰回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