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尾:“……你来做什么?”
许山月看见苏尾的头发,有点想要踮脚伸手给她按下去,可那只手最后也没有抬起来,只是垂放在腿边紧了又紧。
“找你。”许山月抬眸,“你要走了对不对?”
她抬头的时候,那双黑亮的眼睛落进了苏尾的视线里,苏尾心头像是被干净得有点过分的这双翦瞳给烫了一下。啊
“嗯。”苏尾觉得心头又有点烦躁了。
许山月:“那你没告诉我。”
“许山月我记得我跟你讲过,以后别出现在我跟前,这话你是忘了还是怎么?”苏尾暴躁开口,对着许山月,她又不能像是对着别人一样把人直接给打跑,她凶一点,这姑娘可能都能哭给自己看。她不怕别人的眼泪,哭死都跟她屁不相干。但许山月……
大约是屁点相干吧?
“没有……”许山月心里更难受,可没有忘记她还是过来,她忘了自己过来到底是想要找个什么结果,苏尾对她凶一点,她都忘了,只像是寻常那样,伸手拉住了苏尾的衣角,小手在空中摆了摆,“可你能不能别生我气?我真的,你别这样,我受不了的。苏尾,好不好?你对我好一点好不好?”
她委屈巴巴地说着。
她受不了自己在乎的人对自己有一丁点的不好,她真的可太难过了。
许山月也知道自己很卑鄙,她不管,就是使出浑身解数,这时候也想要苏尾对自己像是从前那么笑笑。
苏尾视线就放在拉着自己衣服下摆的那只小手上,半天没能移开目光,结果当怀里被迫塞进来一个香香软软的小身子的时候,苏尾终于忍不住,低声咒骂,“操!”
她怎么从前不知道许山月还是个这么喜欢耍赖的人?
现在她能怎么办?直接伸手将人给推开吗?
苏尾只需要一只手放在许山月肩头,就能将她推开。
然后,她伸手了。
只不过——
最后那放在对方肩头的那只手没有向外用力将跟前的人直接推出去,而是狠狠地拿捏住。
苏尾的声音在夜风中传进许山月的耳朵里,这声音里面的意味简直万分明显,带着十足的恼恨和咬牙切齿,“许山月,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招?你知道不知道你简直无赖透顶!”
她厌恨死了跟前这看起来像是一朵与世无争犯蠢透彻的小白花,厌恨对方竟然轻而易举就让她卸下防备,结果在她差点就要动心的那时候朝着她胸口扎了狠狠的一刀。
这是她苏尾的耻辱。
从来没有过这么识人不清,还差点将自己被赔进去了!
可是现在看来怎么样呢?
她之前就知道自己在对跟前的人凶巴巴之后就会后悔,所以不想跟她独处太长时间。
眼下却是被这双缠绕在自己腰间的这双小手阻断了离开的退路,苏尾简直觉得没有什么比小姑娘对自己的撒娇和无赖更操蛋的事情了。
被苏尾直指无赖的许山月,当然听出来的苏尾的咬牙切齿,那种好似恨不得抽她筋扒她皮的威胁,从前肯定是会让她害怕,见好就收。可现在她心里的要失去她的惊慌和想要跟苏尾和好的倔强牢牢地占据了上风,不论现在苏尾说什么,她都要霸占自己在苏尾心里的位置。
许山月梗着脖子,语气委屈又坚定:“你逼我的!”
她在学校的时候,哪个老师看见她的时候不夸她听话?哪个同学对她没有好脸色?她明明跟所有人都能和平共处的,哪怕真有什么小摩擦,那也是转眼就能和好的,可是唯有苏尾,她长这么大,唯有在苏尾身上跌了个跟斗。虽然是自己的不对,但就算是自己的不对,她也真有想好好道歉。苏尾却是毫不留情转身就要走,连一个弥补的机会都不给她。
心底从来没有因为人际关系这么煎熬过,偏偏还不是什么旁人,在吵架后的每个夜晚,她清醒的时候在床上辗转反侧可都睡不着觉。
闭上眼睛,脑子都是苏尾那张淡漠到冷漠的脸,还有那双充满了讥诮的双眼,心里难过得不行,那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个人在心里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不管说她小脾气太重也好,还是为了寻求心里那点微妙的平衡,她就不能忍受从此后许山月这个名字在苏尾心里从此烟消云散,形同路人。
凭什么她能在自己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而自己却是要在她心湖上像是一根羽毛一般轻飘飘一刷而过?
苏尾简直被许山月这当头一句更无赖的话给气笑了,但即便是这样,她也没直接将怀里的这软绵绵的单薄的小身体直接推出去,“我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