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回来,身上已经被汗湿了。也不是究竟是因为外面的太阳太狠了一点还是因为苏尾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让心头情绪奔涌,濡湿了后背。
洗了澡出来,许山月回到房间又倒头睡了。
许母回来后,在客厅里叫了她两声,没得到回应,走到房间一看,才发现许山月又有些低烧,还中暑,脸蛋上红红的,带着几分不正常。
家中又是一阵忙碌,许山月只觉得耳边吵吵嚷嚷的,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像是有千斤重的石块压在了眼皮上,让人觉得又累又乏。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许山月睁了睁眼,就着月光,便看见了床头的吊瓶。
她目光落在自己床边,不由叹气。
对许母她不能说自己心里完全没有一点怨恨,她讨厌父母对自己横刀直入的安排,也讨厌成年人的伪善,讨厌争执讨厌推责,但一切的一切,她在看见许母大半夜累倒在自己床前时,没办法指责。
十多年来早就在课本中学会了无奈两个字是怎么书写,也通过各种书籍的阅读感受过别人的无奈,但在这瞬间,许山月才是真真切切感到一丝迷惘和无奈。她没办法怨恨任何人,除了自己。
许山月望着窗帘的一点缝隙,白天的躁动似乎沉淀下来,她侧了侧身,面对着墙面,睁眼到天明。
清晨有曦光的时候,许山月又迷迷糊糊睡着了。许母什么时候出去做饭她也不知道的,今天她仍旧是不被允许出门上学的一天。
“不是说了今天就可以去了吗?你到底想要把我在家里关几天?”早饭桌上,许山月用力戳着碗里的汤圆,神情恹恹。
“那是看你前几天身体好的差不多才决定,但你昨天又中暑发烧,妈妈怎么敢让你去学校?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我怎么办?”许母一板一眼回答说。
许山月不疑有他,“哦”了一声后,就埋头吃饭。
许山月不知道的是就在不久前,她手机里收到一条烂菜叶的短信。
【烂菜叶:妹妹!我们明天晚上聚餐,你来不咯?尾姐过两天就走了,你上晚自习吗?到时候我跟大头来接你?】
可看见这条短信的人不是许山月,而是许母。
许母也是才看见这条短信才知道苏尾要离开了,原本想着这两天就让许山月去上课,当看见这消息后,许母觉得或许再等等,就能彻底把许山月从苏尾这条“歪路”上纠正回来。
可许山月什么都不知道。
烂菜叶一行人根本不知道许山月被家里软禁的事,她们认识许山月的时间很短,当然不知道平常跟她要好的有那些人,甚至连许山月在高二那个班上都不清楚。
再打电话时,已经提示对方的手机已关机。
烂菜叶皱眉,“山月好奇怪哦!”
大头嫌她吵到自己睡觉,伸手在她背上推了推,“奇怪什么?尾姐肯定是会叫她来的,你现在瞎担心什么!”
烂菜叶:“她不接我电话!”
大头一脸嫌弃:“妹妹是氾水中学的好学生好吗?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在上课的时候还打电话看小说?”
烂菜叶:“……”似乎,这话也没错?
一群人上学时就是张海迪霍金,放学就是月夜狼人,只差嗷嗷叫唤。从学校出来后的这群野马,哪里还记得要跟许山月打电话的事儿?
许山月知道苏尾具体的离开时间是第二天晚上,康之琪接着给她送笔记,关上卧室的门,“苏尾要走了!今天在外面吃饭!”
康之琪听见这消息也是偶然,烂菜叶她们根本就不认识康之琪,职校和氾水中学就只有两条街的距离,放学不少学生是走到了一条主干道。听见苏尾的名字的时候,康之琪下意识就多听了两句。
因为许山月的缘故,她对苏尾比往常多了几分上心。
那群人实在是有点多还有点闹,康之琪努力竖起来耳朵,也只听见几个关键词,不过这已经够了。
“今晚她们就去给苏尾践行啊!你知道吗!”康之琪一拍自己的脑袋:“嗷,你肯定不知道,你都没有手机!我们现在就走吧!”